第四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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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羡的契合度，必然也要设下圈套，多随一份未知的黑白礼。拆开是蜜糖，那就百年好合，是毒药，那就劳燕分飞，错过一生仅一次的好运。

    何岸就是这样，毫无防备地拆开了礼盒丝带，然后手握玫瑰，天倾地覆。

    你问他怕吗？

    其实没那么怕。

    郑飞鸾的反应早已在他的噩梦里预演过不知多少次，再悲伤的情绪重复千遍，也像一团嚼烂的口香糖，失去了最开始的味道。可他依然不敢面对，不敢看到那双曾经热切凝望他的眼眸里只剩下尖锐的、不含一份宠Ai的质疑。

    何岸天生脆弱，不好胜，不争强，只想做一只安宁度日的猫儿，得过且过，不去思考明天会怎样。

    之前程修为他鸣不平，唾沫横飞地分析了一下午利弊，提出要告知郑飞鸾真相，他就像躲在蚌壳里的小白R，蒙着眼睛自欺欺人，连声说：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吧，让我再多陪陪他。

    因为一旦挑明关系，他和郑飞鸾就要结束了——与之前那些不幸的Alpha和Omega一样。

    可是……还不够啊。

    他还Ai得不够久，还恨得不够绝望，一个人深陷其中，忘不掉初遇郑飞鸾的那场雨、那柄伞、那段并肩走了几十米的路，以及假想中，仿佛还能一直走下去的微小可能。

    “我们没有一起生活的必要。”郑飞鸾突然开口道，“我潜意识里抗拒你的理由，你不清楚，我清楚。”

    他坐回原位，十指交叉垫于颌下，直视着何岸，神情淡漠而倨傲：“何先生，依据这份报告，你的信息素与我百分之百契合，这确实是一项不可多得的求偶优势，但恕我直言，信息素不代表一切。学历、眼界、家庭出身、社会阶层……这些远b信息素关键。综合考量之后，我相信你也认同，我们根本算不上最佳伴侣，就连合格伴侣都有相当一段距离。我偏Ai热情、张扬、有野心、床上千姿百态、床下人格的Omega，他需要陪我频繁出入社交场合，谈吐得T，进退自如，还要和我有充足的共同话题。很显然，你不符合任意一条。我潜意识里对你产生抗拒，可以说顺理成章。”

    全方位的否定，句句见血，从昨晚还迷醉于他身T的Alpha口中说出来。何岸无从反驳，只能紧紧攥住围巾，任由掌心冒出滑腻的汗水，颈后一片Y寒，被虎齿咬穿的腺T伤口剧烈地刺痛起来。

    郑飞鸾又道：“b起耗时耗力的同居游戏，我更倾向于另一种解决方案——直接砍断我们之间不l不类的关系。何先生意下如何？”

    他用问句下了一道不容反驳的单方面旨意，姿态完满，堪称彬彬有礼。

    何岸闻言一僵，颤声问：“怎么砍断？”

    “寻偶症类似重度成瘾，对我的生活产生了恶劣的影响。权衡利弊，我认为最佳的治疗方法不是放纵，而是戒断。”郑飞鸾回答，“戒断的第一步是隔绝致瘾源，也就是你。我需要消除和你的所有关联，清空，重置，reset，随你怎么称呼，总之，要恢复到一开始我们还不认识的状态，彼此毫无瓜葛。”

    何岸兀自坐着，不发一言。

    出于Omega铭刻在天X里的顺从，他连对郑飞鸾说一声“不行”都做不到，便呆坐在那儿，像一具关节僵坏的木偶，任由对方把清晰又薄情的话灌进耳朵里：“何先生，我理解你对Alpha的渴望。五位数编号，九开头，这么糟糕的先天条件，你恐怕一直没有恋Ai过吧。我是第一个？”

    何岸如实点头。

    “很荣幸。”郑飞鸾随口说道，眼神里却没有半点愉悦之sE，就连伪装的意图也没有，“我知道，也许错过我，你这辈子很难再遇到第二个动心的Alpha，但是很遗憾，你的苦难并非由我造成，我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没有义务为此牺牲个人幸福，成全你的心意。你刚才说，我们最好能住在一起，每天拥抱、亲吻、平衡信息素，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指的应该是夫妻关系。何先生，容我提醒一句，想嫁进郑家的Omega太多了，仅仅凭借天生的信息素就想成功，未免有一点可笑，你说呢？”

    何岸僵y地低下了头：“是。”

    嗓音哽咽在喉咙，堵住了呼x1。他发不出声音，像针尖刺破手指，用力挤压，挤到疼痛难忍，才能溢出那样小小的一滴鲜血、一个音节。他听见血管里有什么在快速凝固成冰，从遥远的四肢开始，先变凉，再变寒，而后血Ye滞流，凝结的冰纹化作数不清的利箭，从四面八方齐齐b近x口，同时刺穿了心脏。

    在他的Alpha眼中，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肮脏的骗子。

    嚼了千百遍的口香糖，苦味竟分毫未淡。

    郑飞鸾向咖啡厅服务员要来纸笔，平摊在前，写下一串苍遒有力的字，边写边说：“我们需要拟定一个戒断协议，以免将来产生分歧。你和我之间的关联主要有三样：第一，我知道你的住宅地址；第二，你身上保留了我的标记；第三，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这三样关联我们逐一清除，何先生对此有异议吗？”

    何岸猛然抬头，一张脸惨白如纸。

    是他听错了吗？

    周围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咖啡馆不复安静，点单、交谈、收银都要发出声音，研磨机嗡嗡作响，轻快的民谣进行到了副歌。隔着玻璃，马路上车来车往，偶有几声催促的鸣笛，行人经过窗前，也发出匆匆的脚步声……

    环境太吵闹了，盖过了郑飞鸾的嗓音，所以，何岸想，他一定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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