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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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个人在家千万小心，不管谁来敲门，一概不能开！”

    何岸百般疑惑：“为什么？”

    “因为郑飞鸾在找你。”程修直截了当地回答他，“这半个月他忙成狗，没空回家，每天住酒店套房。今天有个服务生找我抱怨，说郑总连续三晚半夜出门，凌晨回来，回来之后就在房间里发疯，砸烂了一大堆东西，最奇怪的是第二天起床全不记得，还黑着脸骂她们为什么把房间Ga0得一塌糊涂。我当时就怀疑他找你去了，只是不敢确定，结果刚才我接到一个茂生银行的电话，那边说郑总提供的身份信息没在茂生开过户，所以无法提供账单地址。”

    “银……银行？”

    何岸脸都白了。

    “对，就是银行。”程修的神情越发凝肃，“我要求茂生那边确认信息，他们报出了你的名字。我又旁敲侧击去问郑总，他对给茂生打过电话这件事一无所知。何岸，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在寻偶症发作后给好几家合作银行的高层都打了电话，试图通过账单地址找你。如果还找不到，他可能会动用更高级别的人脉，手段也会更粗暴。按照他拥有的社会资源推算，最多两三天，他就会出现在你家门口。”

    何岸心跳飞快，下意识扭头看向房门。门锁和防盗扣都好好锁着，他反复确认了几次，才勉强安下心来。

    程修强调说：“我知道你心软，看不得他发作时候的样子，可你必须忍住！上回他就差点弄得你流产，这回你要是再给他碰了，铃兰可就真活不下来了！”

    “我不可能给他开门，Si都不可能！”何岸紧紧抓着手机，坚决地道，“如果他来踹门，我会第一时间报警，然后给你打电话。铃兰的安危b什么都重要，我……我不会再纵容飞鸾了。”

    无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自己，他都不会再无条件地纵容那个男人了。

    真的不会了。

    结束与程修的电话之后，窄小的出租屋又恢复了以往的僻静。何岸住在一楼，屋外时常有人经过，脚步声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天sE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楼道的声控灯早已坏了，猫眼透不进一线亮光。他心惊R跳，只怕下一刻就会响起巨大的踹门声。

    “别怕，这儿很安全……别怕。”

    他将裹身的毛毯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面孔，小声安慰着孩子，也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是圣诞前的平安夜，何岸心有余悸，不敢在家待着，只好去附近的公园和图书馆躲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夜sE大片笼罩下来。今晚久盛总部有一场年度酒会，何岸算了算时间，临近开场，郑飞鸾肯定已经到了，应该不会出现在西郊堵人，才壮着胆子去超市买了一些冷鲜与蔬菜，提着购物袋混在灰扑扑的人群中往家赶。

    就在楼房拐角，离单元门只差十几步的地方，他接到了程修的电话。

    “何岸！”电话那头叫声尖锐，吓得他几乎一把甩掉了购物袋，“你马上回家，锁好门！cHa销、锁扣、防盗栓，能挂的全挂上！”

    何岸立刻加快步伐，朝着单元门一阵蹒跚小跑：“怎么了？”

    程修近乎崩溃：“郑总不见了！今晚久盛不是有一场酒会吗，他一小时前就该到场了，但他现在还没来！我联系不到他，郑夫人联系不到他，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家！”

    何岸匆匆拐进单元门，一边爬楼梯，一边低头从K兜里找钥匙。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五六米远的雪地里，正停着一辆融入了夜sE的亚光黑漆迈巴赫。驾驶座一侧车门敞开，车内却空无一人，钥匙还cHa在上头，发动机未关，引擎低低地轰鸣着。车主离开得那样急，把这辆价值千万的豪车像垃圾一样扔在路边，似乎根本不在乎它会不会被偷走。

    何岸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拐过楼道一抬头，突然脸sE大变，猛地收住了脚步。

    他看到了郑飞鸾。

    男人背对着他，低着头，双手张开撑墙，像一只意yu独占猎物的头狼据守在门前，周身散发出极其Y森可怕的气场。墙上和门上，到处都是凌乱践踏的足印。

    何岸怕极了，巴不得转头就逃，却怕一点点脚步声也会惊动这个敏锐的男人。

    恰在这关键的时刻，手机里传出了程修洪亮的声音：“你到家了吗？我刚才听泰广银行的人说，郑飞鸾一小时前从他们那里拿到了你的地址，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楼道内无b安静，电话那头的聒噪叫喊落入郑飞鸾耳中，他追寻着声音慢慢转过身来，将昏沉的目光锁定在何岸脸上，迟钝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笑了。

    笑容里有一种饥饿到极致而又觅得食物的狂喜，令人毛骨悚然。

    黑衬衣，平直领结，尖头皮鞋，纯白sE宴会礼服——这是一个迷途的绅士，向何岸缓步走来，仿佛要邀请他共舞。何岸打心底里感到恐惧，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后退。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购物袋“砰”一声落到地上，豆腐、青菜、马铃薯七零八落滚了一地。

    “何岸，何岸！你到家了吗？！”

    程修等不到回答，握着手机急得满头大汗。

    一段短暂的静谧过后，他听到电话那边猝然传来了一声属于何岸的凄厉尖叫，紧接着是人T撞上墙面的钝响。钥匙被什么人粗鲁地夺去、粗鲁地T0Ng入孔眼、粗鲁地转开把手，随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撞门。手机被遗落在门外，所有的响动随之一轻，变得又闷又远，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能听到何岸隔着门板绝望的呼救。

    完了。

    程修呆呆地看着手机，心想，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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