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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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妓女常常找一个年纪较大的妇女作为自己的保护人,称这个人是自己的姑妈或母亲。
男爵从交易所到泰布街的路上,向他的仆人了七遍这样的话:“你不能秋(抽)几下马禾(儿)吗?”
他轻快地登上楼梯,第一次看见他的情妇是那样漂亮,跟那些唯一关心的就是怎样把自己妆扮得艳丽的妓女一样。艾丝苔刚刚出浴,这鲜润芬芳的花朵,即使罗贝尔德阿布里赛尔见了也要动心。艾丝苔化了动人的淡妆。一件黑棱纹紧腰身上衣,缀着粉红丝绸边饰,罩在灰缎裙子上。在后世的《清教徒》这部歌剧中,美丽的阿米戈4就是这身打扮。肩上垂下一条英国式织法的围巾,飘动着下摆。连衣裙的袖子饰着花边,将鼓起部分间隔开来,一个时期以来,体面的女子已将这种袖子代替了过分肥大的灯笼袖。艾丝苔用一个发卡将一马利纳软帽固定在她的秀发上,这被称作“狂人式”的帽子,摇摇欲坠,使她的头发显得蓬乱,没有梳理好,虽然她那清秀的头上一绺绺秀发之间的白色发缝仍能看得清清楚楚。
罗贝尔德阿布里赛尔是本特弗罗修道院创建者,鼓吹禁欲,他与修女同睡一床而无越轨之举,自吹由此战胜了肉欲,因而也战胜了魔鬼。
4《清教徒》是意大利作曲家贝利尼(一八○一一八三五)的最后一部歌剧,根据司各特的《苏格兰清教徒》改编,一八三五年一月二十五日在意大利剧院上演。阿米戈姐扮演英王查理一世的遗孀亨利埃特。
“夫人这么漂亮,而呆在一个过时的客厅里,让人多么不舒服,是不是?”欧罗巴为男爵打开客厅的门时,对他。
“那么,就到圣乔治街来吧!”男爵,像一条狗见到一只山鹑那样站住不动。“天气很号(好),我们到香榭丽舍大街去散步吧。圣埃斯泰弗夫人和埃(欧)也妮一起,把你的衣物和我们的晚饭都盼(搬)到圣乔治街去吧。”
“您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艾丝苔,“请您称我的厨娘为亚细亚,称欧也妮为欧罗巴。自从我用了头两个仆人以后,所有服侍我的女仆,我都这样给她们起别名,我不想改变……”
“阿(亚)细阿(亚)……埃(欧)罗巴……”男爵边模仿边笑,“你金(真)滑稽……想象力很丰富……我要吃多少顿晚饭才能想缺(出)开(给)一个厨娘起名叫阿(亚)细阿(亚)呀。”
“我们的处境就是滑稽,”艾丝苔,“您瞧,您能叫全世界供养您,而一个可怜的姑娘就不能让亚细亚给她饭吃,让欧罗巴给她衣穿吗?嘿,这只是一个神话!有些女人可能还吃整个地球呢,我只要一半就够了。就这么回事。”
“圣埃斯泰弗夫银(人)金(真)系(是)了不起!”男爵看到艾丝苔态度变化,十分赞赏,心里这样想。
“欧罗巴,我的好姑娘,我需要一帽子。”艾丝苔,“我该戴一有花边的粉红里子黑缎女帽。”
“托马夫人1还没有将它送来……嘿,男爵,快,卷起袖子!开始干您这个受苦的人,也就是幸运的人的活儿吧!获得幸福要付出代价!……您坐上马车,到托马夫人那里去一趟。”欧罗巴对男爵,“你派仆人去取冯博格赛克夫人的女帽……特别要注意的是,”她在男爵耳边,“给她带回一束巴黎最漂亮的花来。现在是冬天,尽量要买热带花。”
1托马夫人:当时住在菲耶圣托马街的女帽商。
男爵下楼吩咐仆人:“去托马夫人的商店。”
仆人将主人领到一家有名的糕铺跟前。
“我要去的系(是)一家女帽店,不系(是)糕铺。”男爵。他急忙来到王宫市场普雷伙夫人的店里,叫人给他扎了一束五路易的花。这时候,他的仆人去那家著名的帽店取帽子。
一个只看事物外表的人在巴黎街头漫步,看到这家著名花店里的这些奇花异草和“欧洲人舍韦”酒家的时鲜时,心里一定会想:前来购买这些物品的是些什么样的狂人?只有舍韦酒家与牡蛎岩饭店才向人赠送真正的妙趣横生的《两世界杂志》1……巴黎每天都会产生一百多起纽沁根式的激情,它能被那些连女王都不敢享用的奇珍异宝来加以证明,人们将这些物品跪献给一些如亚细亚的喜欢出风头的女郎。如果不明这一细节,一个诚实的城里女子就无法理解大笔财富是怎样在这些女子手中花掉的。在傅立叶主义体制中,这些女子的社会功能也许是补救吝啬和贪婪所造成的不幸。这种挥霍对社会机体来,也许就如一把柳叶刀在血液过多的躯体上切上一刀一样。纽沁根为了培养这一私情,在两个月内已经花掉了二十多万法郎。
1《两世界杂志》,一八二九年创办的法国文史哲综合性期刊。巴尔扎克曾于一八三○至一八三二年间在该刊发表文章,以后因与该杂志社长布洛兹不和,便有时对该刊进行讥讽。此处意喻该刊并非真正妙趣横生。
傅立叶(一七七二一八三七),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他首次提出妇女解放的程度是人民是否彻底解放的准绳。
钟情的老人回来时,天已经黑了,鲜花也就用不着了。冬天,逛香榭丽舍大街的时间是二到四。不过,艾丝苔倒可以乘马车从泰布街去圣乔治街,占据那“的宫殿”了。应该,艾丝苔还从来没有被这样敬重和厚待过,她为此感到惊异。但是,她像所有那些忘恩负义的王族妇女一样,注意不流露出一丝惊讶。
当你走进罗马的圣皮埃尔教堂时,为了使你欣赏这座最宏伟的教堂的宽阔和高大,人们让你看一尊雕像的一个手指。这手指不知有多长,但你觉得这是一个逼真的手指,对于那些细微的描述,人们有很多批评,但这种描述对于了解我们的风俗史来是极为必要的。这里应该学习罗马导游的做法。
男爵走进餐厅,情不自禁地要艾丝苔摸一摸窗帘的料子。这帘子呈波纹状,跟王家的一样阔气,用白色波纹绸衬里,边饰足以与葡萄牙公主的胸衣媲美。这料子是从广州买来的丝绸,中国人耐心地在上面画了亚洲的各种飞禽,极其精致,只有中世纪犊皮纸上的绘画或查理五世祈祷书上的画才能与它媲美,那本祈祷书是维也纳皇家图书馆的骄傲。
“介(这)料子系(是)一位富翁穷(从)印度太(带)回来的,一尺1得及(值)两千法郎呢……”
1法国古尺,合一二○米。
“很好,挺漂亮!在这里喝香槟多快活!”艾丝苔,“泡沫不会弄脏地面!”
“哦!夫人,”欧罗巴,“您看这地毯……”
“我的朋友,介(这)地毯本来系(是)为托尔洛尼亚公爵设计的。他嫌价钱太贵,我就开(给)您买来了,您系(是)一位女王嘛!”纽沁根。
托尔洛尼亚公爵(一七九六一八六五),以其富有著称。其父为教皇庇护七世的金钱提供人。
事情很凑巧,这块由我国最巧妙的设计师设计的地毯,恰好与中国丝绸窗帘的图案十分协调。墙上的绘画出自施奈尔和勒翁德洛拉之手,是一些淫乐的场景,从迪索梅拉尔那里高价买来的乌木雕饰使这些画面更加精彩醒目。这些雕饰组成护壁板,简单的金线适度地反射着光亮。其余部分,你们可以自己想象了。
迪索梅拉尔(一七七九一八四二),著名收藏家。
“您把我带到这儿来,真是做对了!”艾丝苔,“我需要一星期才能习惯居住我的房子,而不显出新贵的样子。”
“‘我的房子!”男爵愉快地重复一遍,“那么,你接休(受)了?……”
“当然啦,一百个接受,你这头傻动物。”她着,微微一笑。
“动物系(是)够……”
“亲热话阿!”她接过话头,望着他。
可怜的“猞猁”抓住艾丝苔的手,把它放到自己的胸口:他有足够的动物性来感受这一切,但却傻得连一句话都不出来。
“你看我的心跳得多么厉害……几(只)想一句亲叶(热)的话!……”他继续,然后带他的女神(他“女营”)到卧室里去。
“哦!夫人,”欧也妮,“我可不能呆在这儿!你们想急于上床了。”
“那么。”艾丝苔:“对于这一切,我想一下子酬谢你……嘿,我的大象,晚饭后我们一起去看戏,我有多少天没看戏了。”
艾丝苔正好有五年没进戏院了。当时全巴黎的人都去圣马丁门剧院看一出名叫《理查德阿尔林顿》1的戏。演员阵容强大,演出效果极为逼真。艾丝苔像所有天性纯朴的人一样,既喜欢领略那种使人吓得发抖的感受,也喜欢让自己洒下情意绵绵的眼泪。
1这是大仲马写的一出戏,于一八三一年十二月十日在圣马丁门剧院上演,获得成功。
“我们去看弗雷德里克勒迈特尔的演出吧,”她,“我很喜欢这个演员。”
弗雷德里克勒迈特尔(一八○○一八七六),法国演员。
“介(这)系(是)一缺(出)野蛮的戏。”纽沁根。他认为在适当时候也该炫耀一下。
男爵派仆人去剧院,将首场演出时戏台两侧的两个包厢租下一个。这又是巴黎一种奇特的事儿!当剧场因短暂的成功而爆满时,在开幕前七分钟,舞台两侧总还有一个包厢没有租出去。如果没有像纽沁根这样满怀激情的人来租用,剧场的经理就会把它留给自己。这个包厢跟舍韦酒家的时鲜一样,是对巴黎奥林匹斯山上心血来潮的举动所征的捐税。
餐具就不用了,纽沁根早就存放了三套餐具:大、中、各一套。大套餐具用作吃餐后心,包括大盘碟,全是镀金雕花银器。为了不显得金银器堆满餐桌,银行家弄来一套萨克森式的轻薄精美瓷器,它比一套银器还贵。至于台布,有萨克森的,英国的,弗朗德勒的和法国的,都是锦缎花纹,异彩纷呈,美不胜收。
晚餐时,男爵尝到亚细亚做的菜,感到惊喜。
“我介(这)回明白了,你为习(什)么叫阿细阿(亚细亚),”他,“你做的系(是)阿(亚)洲菜。”
“啊,我开始相信他爱我了。”艾丝苔对欧罗巴,“他刚才倒了一句像样的话。”
“了号(好)几句呢。”他。
“嘿,他比人家的杜卡莱的味道更浓。”风尘女听到男爵不由自主出这种庄重而天真的回答,笑盈盈地。
菜里放了很多调料,要叫男爵吃了消化不良,好让他吃完早回家。因此,他在这里第一次与艾丝苔相见所得到的乐趣也就这么多。看戏的时候,他不得不喝一杯杯糖水,幕间休息时让艾丝苔一个人留在那儿。不知是预先安排还是巧合,杜莉亚、玛丽艾特和杜瓦诺布尔夫人那天也来看戏。《理查德阿尔林顿》的演出获得巨大成功,而且确实名不虚传,这种成功只有在巴黎才能见到。看了这出戏,所有男人都认为可以把自己的妻子抛到窗外去。所有的女人也愿意自己受这种不公正的压迫。女人们心里想:“这太过分了,我们只不过是让人家推来推去……不过,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然而,像艾丝苔这样的美人,像她这种打扮,她在圣马丁门剧院舞台两侧的包厢里大出风头,是不会不受惩罚的。所以,从第二幕起,在那两名女舞蹈演员占用的包厢里,就开始一阵骚动,原因是她们认出了这个无名美女就是“电鳐。”
“啊,是她!她从哪里钻出来的?”玛丽艾特对杜瓦诺布尔夫人,“我还以为她投河淹死了呢……”
“是她吗?我觉得她比六年前年轻和美丽了不知多少倍!”
“她也许像德埃斯帕尔夫人和扎蓉切克夫人1那样保养在冰块里。”德勃朗布尔伯爵。他领了这三位妇女在楼下的一个包厢里看戏。“这不是你们想送给我去欺骗我叔叔的那只老鼠吗?”他对杜莉亚。
1扎蓉切克夫人,闺名亚历山德丽娜佩尔奈,嫁给一个波兰人。后来这个波兰人投向俄国,成了沙皇驻波兰的少将。巴尔扎克在《禁治产》中用很大篇幅描写她,作为老年妇女善于保养的典型。
“就是她。”女舞蹈演员,“杜勃吕埃尔,快到乐池那里去,看看是不是她。”
“瞧她那副架势!”杜瓦诺布尔夫人借用姑娘们常的这个精彩句子,高声。
“哦!”德勃朗布尔伯爵,“她有权这样做,因为她是和我的朋友德纽沁根男爵在一起。我去看看。”
“难道是这个所谓贞德征服了纽沁根?三个月以来一直缠扰我们的就是她呀?……”玛丽艾特。
“晚上好,亲爱的男爵!”菲利普勃里多走进德纽沁根的包厢,“这么,您已经和艾丝苔姐结婚了?……姐,我是一名可怜的军官,您过去在伊苏顿把我从邪路上拉回来……我叫菲利普勃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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