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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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部队，完全掩盖了其他乘客。蓝如水听他们要到西北的新疆。据政府要把土地拨给满洲难民，他们有一位将领叫盛世才，在那边可是个重要人物呢。

    由于车上出现士兵，遏云紧靠着蓝如水坐。车的灯光很暗，她尽量坐在阴影里。她不在乎蓝如水用手环着她的腰，用脸颊摩擦她的头发。车厢里只有士兵的话声。

    “你想那些军人会不会认出我？”她低声。

    “不会的。”蓝如水向她保证。

    她晚餐吃得很饱，再也忍不住了，她：“我必须起来一下子。”走道上都是士兵。她起来扯扯棉袄和头巾，用力地挤过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眼前这位姑娘的身上。

    “对不起，借个光。”遏云一边向前挤去，一边着标准的北方话请别人让路。有些士兵笑着让开。而当她擦挤过一个人的身边时，那个人对她咧嘴狞笑，还些猥亵的话。她转身赏了他一个耳光。

    “你不认识你老娘啊！”她咒骂道。

    那个士兵大笑。“好！有一位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娘也不赖。”

    遏云走进洗手间。士兵都兴高采烈地等着她走过身边回座。她对那些军人的态度引起如水的兴趣，可是他又有替她担心。

    “她不是长得跟那个书的很像？”有一个人道。

    “你喝醉了。”

    “喏，脸和眼睛都很像哩。”

    “我你是真醉啦？”

    遏云在里面待了很久，她希望回座位时候不必再挤半天。当她一走出来，那个挨巴掌的士兵就大喊道：“让路给我漂亮的老娘。”令她吃惊的是，大家居然真的让路了。

    “喂，你去过奉天？”

    “怎么？”她一面走一面回答。

    “那跟咱们一样是难民喽。”

    “她口音跟咱们一样呢！”

    “听女人乡音，真舒服。”

    回到座位，挨近蓝如水坐下，又把自己隐藏在灯影里，她不觉脸红起来。

    “你真会对付男人。”他低声道。

    “是啊！”她甩甩头笑笑。

    不久吵闹声平静下来，他们听到前面的军人在谈论他们奉天的老家。夜色愈来愈深，他们也安静多了。有些人蹲坐在地板上睡觉。车厢里很拥挤，充满了大蒜味和打鼾声。遏云把

    头枕靠着如水的肩膀，随着车轮规律的铿铿声音跌入梦乡熟睡。

    到达宝鸡，他们发现所有的客店都满了。因为涌来一大堆由海岸边逃来的难民。经过几番波折，他们才在一家土土的三流客栈里找到一个房间。客栈掌柜的要求他们付高价，因为屋里有一个大炕，可以睡四五个人。这里是蓝如水找得到的唯一住处，他只好无条件答应了。

    到了晚上，“绅士”的问题又出来了。遏云不得不脱掉衣服，其实只是脱掉棉袄而已。蓝如水也把他的外衣脱了。

    “你不是，你不信任和一个绅士共室吗？”

    “可是我信任一个真正的绅士。”

    “你可以信任我。”

    “好吧，管它信不信任，告诉你，我的裤带可是系得很紧哟。男人不在乎，我们女孩子可是很重视自己的贞操。”

    “你不必害怕。”

    她把灯关掉，在黑暗中脱衣服。

    “晚安！”她滑入棉被里。

    “晚安！”

    遏云并没有立刻睡觉。她听到蓝如水在翻来覆去。

    “如水！”她在黑暗中温柔地喊道。

    “什么事？”

    “如果我告诉爹我们同床而眠，他怎么想？”

    “我也不知道。我倒怀疑如果我告诉文博和李飞，不知道他们会怎么。他们一定以为我在骗人。”

    过了一会儿，蓝如水：“我好冷。”

    “如果你肯守信用，我就让你躺过来些——六寸。”

    如水挨近一。

    “现在暖和一没有？”遏云低声。

    “嗯。只是靠近你的身子才好。”

    “在男人的眼里，所有的女孩不都是一样。”

    “对文博来，是一样。对我，可不一样。”

    “我还不是和其他女孩子一样。”

    “不，你不同。”

    “现在别话，我们该睡了。”

    她在黑夜里微笑，满心快乐地转身背对着他。他觉得自己正处于一个被屈辱的状态里，可是他被遏云的纯真深深吸引着。她真的入睡了。他感到这是对他自己的一大恭维，自觉举止高贵。然后他也跌进甜蜜的梦乡了。

    寂静的深夜里遏云感到胸前拥着一只手。她轻轻地把它抬起来。如水很快就熟睡了。她在他的手上静静地吻了一下，然后才把他的手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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