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两两真心[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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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昏黄。

    nbsp光晕笼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勾勒出紧绷而悍利的线条，显出一种孤狼般的隐忍和攻击。

    nbsp薛绥动作微顿，迎向他视线。

    nbsp“殿下要说什么？”

    nbsp李肇在她面前站定，没有即刻说话。

    nbsp黑眸死死锁住她，胸膛在剧烈地起伏，却很犹豫，仿若在经历一场命运的搏杀……

    nbsp“薛平安。”

    nbsp半晌，他终于开口。

    nbsp声如寒铁。

    nbsp一字一顿，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与不容错辨的炽热，每一个字都仿若深思熟虑后，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压出来……

    nbsp“若孤……不再是太子。不再是这大梁的储君，你当如何？”

    nbsp薛绥静静地看着他。

    nbsp微微一笑，笑意极淡。

    nbsp然后抬高手臂，坚定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指尖温热，残留墨痕，像生死与共的战友，像心意相通的知己，也像交缠的刀剑，隔着衣料，触上他肩骨的旧伤……

    nbsp“薛六当初选择与殿下同行，从来不是因为殿下的身份。”

    nbsp她声音轻柔。

    nbsp近乎怜惜。

    nbsp有一种穿透皮囊的力量。

    nbsp话音未落，已砸碎了满室的风声……

    nbsp“殿下是太子，薛六在。殿下不是太子，薛六仍在。”

    nbsp李肇喉头狠狠一滚。

    nbsp“薛平安……”

    nbsp简单到极点的承诺，完胜。

    nbsp李肇深不见底的眸子，凝固在她微笑的脸上，死死攫住，舍不得挪动半分。

    nbsp“孤若败了，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nbsp“知道。”薛绥浅笑。

    nbsp“自古成王败寇，天家无情。这大梁皇朝的丹墀之下，本就白骨累累。殿下纵是龙子龙孙，也难逃一抔黄土。”

    nbsp“知道还敢相随？”

    nbsp李肇喉结微滚，忽地扼住她的手腕。

    nbsp低头时灼热的气息，急促而迫人。

    nbsp“孤若身死名裂，既做不成你的棋，亦无法助你昭雪，甚至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到那时，你又当如何？”

    nbsp薛绥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nbsp很平静，很从容，却没有一丝温度。

    nbsp“焚尽东宫仇敌，血洗旧陵沼冤屈。”

    nbsp停顿了一瞬，她声音稍稍拔高。

    nbsp“黄泉路上，殿下的仇，薛六也一并报了。大不了玉石俱焚，同归尘土。”

    nbsp她说得轻描淡写。

    nbsp却有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

    nbsp不是殉情者的哀婉，是复仇者的宿命。

    nbsp她将自己和李肇，绑在同一架冲向深渊的战车上，不死不休。

    nbsp“好个疯妇。”

    nbsp李肇好似是被这极致酷烈又直白的宣言，彻底击穿命中，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双手紧紧扼住她的肩膀。

    nbsp“记住，孤不要你同归尘土，只要你活着。”

    nbsp他俯身逼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nbsp“平平安安地活着。隐其名、弃其恨，远离纷争，寻个良人，安稳度日。”

    nbsp薛绥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戏谑，轻轻挣开他的手：“殿下上次还说，若您死了，让贫尼当一辈子姑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这么快就变了心意？”

    nbsp李肇低笑，眼神幽深。

    nbsp“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孤以为能替你铺好后路。如今看来，是高估了自己。嗯……孤，舍不得你一个人枯守寒灯。”

    nbsp“殿下应当明白我的答案。”薛绥目光幽然，语气平静，“一个见过人心，蹚过炼狱的女子，如何能甘心于寻常岁月？”

    nbsp“好。”他淡淡一个字，却重若千钧，“那便一起走下去。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

    nbsp说罢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极轻的吻，如同烙印。

    nbsp对视间，时光亘古。

    nbsp寒风在窗外呜咽着，卷过枯枝，发出尖锐的哨音。

    nbsp禅房里一片寂静。

    nbsp灯芯啪地爆开，骤然亮开。

    nbsp不知何时淅沥的雨声，也盖不住两人沉重交织的呼吸…

    nbsp直到李肇伸出手，将她单薄的身体紧紧搂入怀里。

    nbsp“殿下弄疼我了。”

    nbsp薛绥的声音闷在他潮润的衣襟里。

    nbsp“平安，薛平安。”李肇勒紧她，深深呼吸，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仿佛长久绷紧的弦，终于找到了片刻的依托……

    nbsp顷刻间，那些抚平的心绪，被更为汹涌的暗潮所代替……

  

第292章 两两真心[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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