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染指[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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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安堂内，气氛因天枢的到来略微凝滞。

    nbsp这位舒大夫一身月白色襕袍，眉目疏朗如远山，气质清冷，高蹈出尘。

    nbsp周身仿佛自带一种隔绝喧嚣的宁静，让屋内几个原本有些浮躁的姑娘都下意识安静了几分。

    nbsp便是三夫人钱氏，看着那专注的侧脸，心底也不由暗赞一声。

    nbsp这舒大夫，真俊呐。

    nbsp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瑶台谪仙……

    nbsp“痰瘀阻络，邪风入腑。”天枢坐在崔老太太榻前的绣墩上，手指隔着一方素帕，搭在那枯瘦的腕间，凝神蹙眉。

    nbsp良久，他才收回手，神色冷淡地看向身侧的薛绥。

    nbsp“这脉象浮大中空、细数无根，似有用虎狼之药，强行吊提元气。”

    nbsp钱氏手一抖，变了脸色。

    nbsp“虎狼之药？舒大夫，这、这老太太的药，都是按大夫开的方子煎的……”

    nbsp天枢言简意赅。

    nbsp“三夫人，舒某不会断错。”

    nbsp钱氏沉下脸来，怒目望向屋内的丫头婆子。

    nbsp“你们几个混账东西，是怎么照顾老太太的……”

    nbsp她掌着府里中馈，又逢薛府变故，自己贴补了不少体己私房为老太太买好药，若反落个照顾不周的罪名，那可真是冤死了。

    nbsp情急之下，钱氏一把拧住旁边丫头的耳朵。

    nbsp“死丫头！是不是你偷懒打瞌睡，把药煎坏了？还是火候没看住，熬过了头？若敢怠慢，仔细你的皮！”

    nbsp那丫头吓得扑通跪倒，连连磕头。

    nbsp“三夫人开恩。婢子万万不敢怠慢老太太的汤药……药是吴嬷嬷亲自守着炉子煎的，婢子就在旁边打下手，半步不敢离开，更不敢偷换药材……”

    nbsp薛绥目光扫过那丫头粗糙的手指，不动声色。

    nbsp“大夫开的方子我瞧过，附子用量仅三分，且以甘草、生姜同煎，化解毒性，并没有过量……”

    nbsp她抬眼扫过屋里瑟瑟发抖的仆妇。

    nbsp“药渣呢？”

    nbsp钱氏忙不迭叫人去取。

    nbsp此时帘子一挑，薛月沉和薛月楼进门了。

    nbsp薛月沉解下狐裘递给翡翠，目光掠过跪地的丫头和面色凝重的众人。

    nbsp“三婶何事动怒？在外头就听见了。”

    nbsp钱氏见到她，立刻诉苦。

    nbsp“王妃来得正好。舒大夫说老太太的药有出入……这可不是天大的冤枉么？我这回，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nbsp薛月沉蹙眉，看了薛绥一眼。

    nbsp“六妹妹多日未回，有所不知。自入冬祖母便身子不爽利，汤药一直未断。我们也是心急如焚，只盼着祖母能早些好起来。所用药材，皆是上等，断不会有差池……”

    nbsp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

    nbsp薛绥唇角微勾，没有说话。

    nbsp很快，药渣取来了。

    nbsp丫头摊开在一个托盘里。

    nbsp薛绥上前，在药渣中拨弄几下，精准地捻起一块乌黑焦枯的根茎。

    nbsp“这是炮附子残片。附子本为回阳救逆之猛药，但炮制不当或过量使用，便是虎狼之毒！强行提神，如同竭泽而渔……”

    nbsp她将药渣掷回托盘。

    nbsp“祖母这般年岁，气血衰微，更该注意……上等药材，若配伍不当、煎熬不对，也会伤人……”

    nbsp薛月沉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

    nbsp“六妹妹此言，是疑心有人故意加害祖母？”

    nbsp“那也未必。”薛绥双手合十，禅z袍广袖垂落，神情平静如水。

    nbsp“送补药自是孝心可嘉，但更要紧的是辨清药性，以免好心办坏事，反伤了根本。譬如……那些所谓的百年老参。”

    nbsp她目光淡淡瞥向旁边案几上的一个锦盒。

    nbsp里面躺着两支品相极好的人参。

    nbsp“王妃是见惯好东西的，不妨细闻闻这参的土腥气……”

    nbsp她示意丫头将那人参拿近一些。

    nbsp“真正的辽东野山参，生于深山松林黑土，气味该是清冽中带着松香。而这一支，土腥气浓重刺鼻，倒像是寻常园参用硫磺熏蒸增色后，再刻意滚上一层长白山腐殖土冒充的货色。”

    nbsp满室皆惊！

    nbsp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薛月盈身上。

    nbsp那支“百年老参”正是她带来的“孝心”……

    nbsp“哼！”

    nbsp薛月盈将儿子往怀里搂紧了些，脸上挂不住，强撑着冷笑一声。

    nbsp“六妹妹在水月庵清修久了，莫非练出了火眼金睛不成？还是庵里香火不旺，倒让你琢磨出鉴参的营生来了？空口白牙的，唱什么离间戏？”

    nbsp“贫尼不过闲暇时比少夫人多翻了几本医书。”

    nbsp薛绥懒得与她多费唇舌，转向钱氏，语气恢复平和。

    nbsp“劳烦三婶，往后祖母的汤药，务必按舒大夫开的方子，由可靠之人亲自煎制，药材也需仔细验看。祖母的病，急不得，当以温养为要。”

    nbsp钱氏自是连声应下。

    nbsp恍惚间，冷汗都下来了。

    nbsp“有劳舒大夫开方……”

    nbsp天枢微微颔首，走到屏风外的几案，提笔斟酌药方……

    nbsp就在此时，前院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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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老太太被这动静惊扰，眉头紧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nbsp“又在……吵……吵什么……是嫌我老太婆……命太长了吗……非要阎王爷把我老太婆的命收了去，你们才肯消停……”

    nbsp薛月沉连忙起身，示意众人噤声。

    nbsp片刻，领着众人退到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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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染指[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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