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连蒙抗满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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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谭威在心里暗暗点头。他之前就听说过聂超彬的名声，说他治军严谨，为人正直，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nbsp谭威对聂超彬的印象极佳，觉得有这样的将领在，营州骑兵一定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重要作用。

    nbsp谭威私下利用军情营调查过聂超彬的简历，其曾与西蒙古诸部七战七捷、破满蒙镶白旗两千真鞑于孩儿岭，为人藏拙，似与朝中不和。

    nbsp这份简历墨迹犹新，显然是军情营最新汇总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此人的悍勇，从军十五年，大小战役三十余场，竟未尝一败。

    nbsp营州骑兵的营地扎在谷口西侧，帐篷排列得像棋盘般规整。谭威刚走近辕门，两名卫兵便横矛拦住去路，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午后格外清脆。

    nbsp“站住！”

    nbsp左侧卫兵声如洪钟，矛尖几乎要戳到谭威胸前。

    nbsp“此乃营州军禁地，擅入者斩！”

    nbsp谭威身后的亲卫顿时按捺不住，手按刀柄便要上前，却被他用眼色制止。他望着卫兵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自己在军校时，也曾这样严守营规，哪怕面对的是将军巡查，也半步不让。

    nbsp“督帅大驾光临，属下有失远迎！”

    nbsp帐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聂超彬掀帘而出，身上的甲胄还没卸，腰间佩剑的穗子沾着草屑，显然是刚从操练场回来。

    nbsp他对着谭威拱手行礼，目光扫过拦路的卫兵，却半句斥责也无，只是侧身道：

    nbsp“督帅里面请。”

    nbsp谭威迈步时，特意留意了聂超彬的神色，既无谄媚的笑意，也无被冲撞的愠怒，仿佛卫兵拦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nbsp这个细节像颗钉子，牢牢钉进谭威心里。治军严不严，看卫兵的站姿便知，将领明不明，看他如何待守规的兵便知。聂超彬这一手，比任何邀功的话都更让人心折。

    nbsp进了帐篷，谭威反手摘下佩刀递给亲卫，沉声道：

    nbsp“你们都在帐外候着，任何人不准靠近。”

    nbsp亲卫们领命退下，帐内只剩他与聂超彬，以及侍立在侧的副官。谭威目光落在副官身上，对方立刻挺直脊背，手按腰间，显然是在等聂超彬的示下。

    nbsp“你也先出去。”

    nbsp聂超彬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副官这才躬身退离，帐帘落下的瞬间，谭威忽然笑了：

    nbsp“聂将军的兵，果然只听你的令。”

    nbsp聂超彬垂眸道：

    nbsp“属下统领的是苗将军的亲兵营，军规里写得明白，只奉主将令。”

    nbsp他这话答得坦诚，既没攀附谭威的权势，也没避讳苗刚晨的主从关系。

    nbsp谭威对此早有耳闻，苗刚晨的亲兵营是营州军的尖刀，当年萨尔浒之战，正是这支部队死战不退，才护着苗刚晨从尸山血海里逃出来。

    nbsp他们对苗刚晨的忠心，早已刻进骨血里，换了任何将领，怕是都难以驾驭。但谭威要的不是驯服，而是知根知底，这样的部队，只要肯听调令，便绝不会临阵倒戈。

    nbsp帐内的铜灯跳了跳，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帐壁上晃动。谭威指尖叩了叩案面，终于切入正题：

    nbsp“聂将军，此次咱们要灭近三万可萨军，你觉得胜算有几分？”

    nbsp聂超彬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nbsp“督帅，可萨军的战力不能小觑。”

    nbsp他抬眼看向谭威，目光里没有丝毫虚饰。

    nbsp“他们的骑兵能在戈壁上一日奔袭三百里，弓术更是祖传的本事，当年在河西走廊护住林丹汗西遁，连满清的八旗兵都吃过他们的亏。”

    nbsp谭威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他知道聂超彬不是在长他人志气，而是在说实打实的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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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联军虽都是精锐，圭圣军的铁骑、靖安军的步阵，都是能啃硬骨头的部队。”

    nbsp聂超彬话锋一转，语气却愈发凝重。

    nbsp“但三万可萨军不是散沙，可萨巴图在青塘一带势力不小，城防坚固，可萨勃勃的骑兵营更是百战余生，真要拼起来，咱们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nbsp他走到案前，手指在摊开的地图上滑动，从雉鸡峡划到蓝池城：

    nbsp“属下这些日子没闲着，想过几套方案。”

    nbsp谭威不语，示意继续。

    nbsp“第一种是围点打援的加强版。”

    nbsp聂超彬指尖重重落在塘州。

    nbsp“让曲将军猛攻蓝池，把可萨巴图的主力引到雉鸡峡，咱们除了伏兵，再派一支骑兵绕后，断他们的粮道。但可萨人熟悉地形，万一他们弃了蓝池直奔营州，咱们的伏击就成了笑话。”

    nbsp谭威点头，这个风险他不是没考虑过。可萨巴图要是够狠，完全可能丢卒保车，到时候联军反而会陷入被动。

    nbsp“第二种是分进合击。”

    nbsp聂超彬的手指又指向三个不同的方位。

    nbsp“圭圣军攻塘州，营州军袭侧翼，班州骑兵绕到后方骚扰。但这样一来，兵力就更分散了。可萨军要是集中主力打咱们一路，怕是撑不住。”

    nbsp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nbsp“属下还想过第三种，用火箭烧他们的草场，逼他们出来决战。但清河畔的草甸子太大，火势未必能控制住，万一烧到咱们自己的粮道，得不偿失。”

    nbsp聂超彬收回手，垂眸道：

    nbsp“这几种方案，属下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算来算去，最多只有六成胜算。”

    nbsp他抬眼看向谭威，眼神里带着军人特有的耿直。

    nbsp“督帅，恕属下直言，要灭三万可萨军，眼下没有任何方案能说有必胜把握。”

    nbsp帐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响。谭威望着聂超彬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军情简历上的评语：

    nbsp“临事而慎，好谋而成。”

    nbsp当年写评语的人，怕是也见过聂超彬这副模样，不是怯懦，而是把所有风险都嚼碎了咽进肚里，才敢说一句实在话。

    nbsp这样的将领，比那些拍着胸脯说必胜的人，不知可靠多少倍。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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