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清槐街的末班车[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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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梦见那个女孩了。她穿着白裙，站在车尾，对我招手。她说，只有上车，才能知道她是谁，才能知道我为什么总在梦里听见刹车声。”

    nbsp我忽然明白了。

    nbsp她不是第一个。我也不是第一个。在我们之前，一定还有人听过那个梦，接过那张卡，走上那辆不存在的13路。而我们所有人，都是那个死去女孩的碎片——她的记忆，她的痛苦，她的不甘，像病毒一样，在活人之间传播。

    nbsp执念不会终结。它会寻找新的载体。

    nbsp雨越下越大，站台的灯开始闪烁。远处，传来低沉的引擎声，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呜咽。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灯昏黄，车身斑驳，车牌上数字模糊，但依稀能辨出“13”。

    nbsp女孩笑了。那笑容终于有了一丝温度，却让我脊背发凉。

    nbsp“它来了。”她说。

    nbsp我想拉住她，可我的手穿过了她的手臂，像是抓了一把冷雾。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白裙在雨中飘散，像一缕即将消散的魂。

    nbsp“别上车！”我嘶喊，“你不是她！你只是她的回声！”

    nbsp可她已经迈步走向车门。车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驾驶座的方向，亮起一点幽绿的光，像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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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我没听清她说什么。然后她上了车。

    nbsp车门关闭，引擎声骤然消失。雨还在下，可那辆车，连同站台的灯光，一起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nbsp我瘫坐在地上，雨水浸透了我的衣服，冷得像死了一样。

    nbsp过了很久，我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一张硬物。

    nbsp我掏出来，是一张公交卡。青灰色的卡面，边缘磨损，上面印着一行小字：“13路，单程票，有效期：永夜。”

    nbsp我的呼吸停了。

    nbsp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卡。我从没办过这张卡。

    nbsp可它现在在我手里。

    nbsp我猛地抬头，望向站台的玻璃反光。镜中的我，穿着白裙，眼神空洞，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卡。

    nbsp而我的身后，站台上，不知何时，多了十三个模糊的身影，全都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在等车。

    nbsp我听见广播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nbsp“下一站，青槐街。请乘客抓紧扶手，小心脚下。”

    nbsp我低头看着卡，忽然笑了。

    nbsp原来，我才是那个新的乘客。

    nbsp雨夜里，站台的灯又亮了起来，昏黄，摇曳，像一口喘息的棺材。风里传来纸灰的气味，还有女人的低语，一声接一声，像是在数着：一、二、三……十三。

    nbsp我知道，下一个雨夜，会有另一个女孩走来，看见我站在这里，穿着白裙，手里攥着一张公交卡。

    nbsp她会问我：“这车能坐吗？”

    nbsp而我会微笑着回答：

    nbsp“当然可以。司机说，他欠你一条命。”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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