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我们到了[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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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彻底熄灭，只剩下舞台中央那一束追光。

    nbsp会场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

    nbsp大屏幕上，几个烫金大字浮现——最佳导演。

    nbsp“下面，让我们一同欣赏获得本届金雀奖最佳导演提名的作品。”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nbsp第一个片段，来自那位德高望重的国际导演，一部关于战争与人性的史诗。画面厚重，配乐恢宏。

    nbsp掌声响起。

    nbsp李姐的手在苏晚的膝盖上，攥得很紧。她的手心全是汗，比苏晚本人还要紧张。

    nbsp苏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nbsp她的身体是放松的，靠在椅背里，甚至没有往前探寻。

    nbsp她像一个真正的观众，在欣赏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

    nbsp顾沉的话就在耳边。“冷静是旁观。”

    nbsp是吗？

    nbsp大屏幕切换，出现了《星轨》的第一个镜头。

    nbsp那是一个长达三分钟的长镜头，从外太空的星辰，缓缓降落，穿过大气层，最终悬停在一座城市的上空。没有一句台词，只有宇宙间细微的环境音。

    nbsp冷静，克制，疏离。

    nbsp就像一只上帝的眼睛，在俯瞰人间。

    nbsp顾沉说得没错，太冷静了。

    nbsp冷静得像一块冰，映照出世间万物，却唯独没有映出她自己。

    nbsp她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画面，第一次产生了某种陌生感。那是她的作品，但又不完全是。它缺少了一样东西。

    nbsp一段最锋利的剖白。

    nbsp“……凭借《星轨》获得提名的，是导演苏晚！”

    nbsp主持人的声音拉高，聚光灯“刷”的一下，从舞台上移开，精准地打在了苏晚的身上。

    nbsp一瞬间，她被白光笼罩。

    nbsp全场掌声雷动。

    nbsp那掌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都要持久。甚至盖过了主持人的声音。

    nbsp镜头推进，她被放大了的面孔出现在两侧的巨大屏幕上。没有表情，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可越是这份安静，越是显得有力量。

    nbsp李姐在旁边已经热泪盈眶，不停地用手帕去擦。

    nbsp这掌声，不仅仅是给《星轨》的。

    nbsp是给她的。

    nbsp是给那个曾经被行业封杀，却带着一部更惊艳的作品，重新杀了回来的苏晚。

    nbsp这掌声里，有敬佩，有惊叹，有迟来的歉意，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nbsp苏晚缓缓地，对着镜头的方向，微微颔首。

    nbsp没有起身，没有挥手，只是一个极轻的动作。

    nbsp却比任何夸张的姿态，都更有分量。

    nbsp掌声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在主持人的几次示意下，渐渐平息。

    nbsp颁奖嘉宾走上台。

    nbsp是上一届的最佳导演，一位法国新浪潮的活化石，也是苏晚非常尊敬的一位前辈。

    nbsp“五个名字，五部杰作。”老导演打开手卡，用他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但今晚，我们只有一个赢家。”

    nbsp他没有故弄玄虚。

    nbsp会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nbsp苏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快，但很沉。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腔。

    nbsp她想起顾沉递给她的那个剧本。

    nbsp想起他说：“你的剪刀，应该更锋利一点。”

    nbsp她也想起自己说：“我只是拒绝了那个走投无路，想找你庇护的自己。”

    nbsp现在呢？

    nbsp她还需要庇护吗？

    nbsp“获奖者是——”

    nbsp老导演顿了顿，拿起信封，拆开。他的动作很慢，像一个充满了仪式感的慢镜头。

    nbsp苏晚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斜前方的一个位置上。

    nbsp顾沉就坐在那里。

    nbsp他没有看舞台，也没有看大屏幕。

    nbsp他在看她。

    nbsp隔着十几排座位，隔着攒动的人头和晃动的光影，他在看她。

    nbsp那一刻，苏晚忽然觉得，奖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nbsp重要的是，牌桌已经重新洗过。

    nbsp而她，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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