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刀光里挣来的江山，却护着妇人和孩童[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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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深的寂静里。

    nbsp曹植抬头望着眼铜雀台的轮廓，檐角的铜铃在风中乱摆。街旁的酒肆早早地开了门，门板上的酒渍在晨曦下泛着冷光，像未干的泪痕。

    nbsp有巡逻的士兵列队走过，冷剑反射的光影晃过斑驳的城墙，照见砖缝里嵌着的旧箭镞。那是多年前袁绍和曹操征战时留下的痕迹，如今和这晨色一样，沉默得让人心头发紧。

    nbsp曹植将青色商袍的领口又紧了紧，指尖拂过袖上磨出的毛边。这身行头是曹植故意找人准好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将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去见识旅途的风尘。

    nbsp晨雾还没散，曹植的商队已出了邺城南门十里。车轮碾过带露的官道，发出nbsp“吱呀”nbsp的轻响，把身后的城郭越甩越远。

    nbsp“公子，”nbsp随从老马勒住马缰，凑近他身边，压低声音道，“真就带这几匹布当幌子？要不要再备些金银，万一遇着盘查……”

    nbsp曹植扯了扯粗布商袍的领口，露出发白的里子，终于笑了：“要的就是这寒酸样。你门见过哪个贵公子，会让驴驮着发霉的旧书？”nbsp他指了指货担里混着的几卷书页，那是他偷偷带出的诗稿，裹在粗麻布里，瞧着像堆不值钱的废纸。

    nbsp老马还想说什么，却见他从袖中摸出半块干饼，掰了一半递过来：“公子尝尝？昨儿街角买的，比府里的糕点耐嚼。”

    nbsp饼渣掉在曹植衣襟上，他毫不在意，眼神终于像沾了晨露：“老马你说，过了寿春，能闻着江南的桂花香吗？”

    nbsp老马为曹三公子掸落衣襟上的饼渣，看着自家公子这副模样，忽然就懂了。这哪是逃难，分明是憋坏了的鸟，终于挣开了笼子。

    nbsp老马不再接话，只跟着车轮的节奏，把nbsp“公子”nbsp两个字咽回肚里，换了句：“前头该打尖了，我去问问店家，有新酿的米酒没。”

    nbsp曹植望着老马的背影，忽然期待起这一路的风尘滋味来。

    nbsp过河南，秋阳把路晒得发白。车辙碾过干裂的土地，扬起的尘沙呛得人喉咙发紧。

    nbsp曹植勒马缓行，见田垄间稀稀立着几株枯禾，农人披着补丁摞补丁的短褐，蹲在田埂上用木瓢往蔫了的苗上浇浑浊的水。不远处的村落，断墙塌了半边，残垣上还留着箭簇划过的深痕，去年曹军过境时烧黑的梁木，如今成了孩童攀爬的玩物。有个梳总角的小儿，举着根生锈的断戟当玩具，被他娘一把夺过，往怀里按：“别碰这杀才玩意儿！”

    nbsp妇人的骂声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曹植望着那截断戟，想象它曾饮过多少血，又断送过多少nbsp“禾苗”nbsp般的性命。诗人的浪漫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原来所谓nbsp“金戈铁马”nbsp的豪情，落在田垄间，不过是枯禾、断墙，是母亲怀里受惊的孩子。

    nbsp风掠过耳畔，带着远处村落的鸡鸣。

    nbsp曹植忽然渴望一场大雨，不是为了润那枯禾，是想洗去这断戟上的锈，洗去梁木上的黑，让孩童手里的玩具，能是真正的竹马，而非杀人的兵器。

    喜欢。

第342章 刀光里挣来的江山，却护着妇人和孩童[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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