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讽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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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一把抓起筷子，夹了满满一筷青菜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抬头见众人还坐着没动，他又猛地一拍脑门：“你瞧我！光顾着自己吃了！”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狰狞，“把那死老太婆给忘了！都别怕！她活着我能收拾她，死了照样可以！”

    nbsp话音刚落，老人就‘腾地站起身，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挥舞，对着虚空破口大骂起来。

    nbsp污言秽语在狭小的堂屋里回荡，王氏赶紧捂住刘大宝的耳朵。不知骂了多久，刘老头终于收住怒气，脸上的戾气奇迹般地消失了，重新挂上那种令人不安的笑容：“好了，被我骂走了，咱们吃吧？”

    nbsp刘义和媳妇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又看看已经快被吓晕过去的儿子。刘义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终于压低声音，艰难地开口，“爹......”

    nbsp“嗯？”刘老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嘴里还嚼着饭菜。

    nbsp刘义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声音低沉得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你能不能别闹了？能不能安生一天？”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非要我们...同你一样...疯了，你才开心吗？”

    nbsp堂屋里安静的可怕，只有油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刘老头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nbsp刘义垂下眼眸，看着桌面上，自家媳妇用了半日，将不多的食材，做成这一桌子的吃食，就是为了能过一个像样的年。

    nbsp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木桌边缘，指节微微发白。那些他不愿想起的记忆却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nbsp那天盗匪进村时，他们全家慌不择路地逃往后山的情景，他亲眼看见身体带伤的母亲跑得跌跌撞撞，他想要回去搀扶，而面前这个前一刻还对着空气咆哮的父亲，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别管她，跑慢了谁都活不了！”，就自顾自的钳着他的手腕继续狂奔。

    nbsp“娘！等等娘！”他那时的呼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父亲在夜色下铁青着脸，钳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面色狰狞的盯着他说：“你是想等她死在地窖里，那臭味逼的咱们都没有地方躲藏吗？”他从来不知，原来父亲那佝偻的、瘦弱的身体，有那么大的力气。

    nbsp或许是他自己也放弃了母亲，后来，他再回去时，只看见一片烧焦的树林，和不远处靠坐在树根下...死不瞑目的母亲。

    nbsp他不敢让父亲知晓，便只匆匆掩埋，顺手寻了块木板，用柴刀潦草地刻了“娘之墓“三个字，插在坟头。

    nbsp刘义猛地睁开眼睛，眼眶已经泛红。

    nbsp他看见对面的父亲正歪着头，嘴里含混不清的念叨着什么，仿佛又陷入了另一个癫狂的世界。

    nbsp而自己媳妇王氏正偷偷抹着眼泪，小声哄着怀里抽噎的刘大宝。

    nbsp这一桌来之不易的年夜饭，在这一刻，在父亲癫狂的笑声与咒骂声中，显得如此讽刺。

    nbsp也是在这一刻，他知道，他的父亲...疯了。

    nbsp这或许，是他们的报应......是泯灭人性的报应！

    nbsp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余生，皆要在痛苦的内疚与自责中度过。

    喜欢。

第一百一十章 讽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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