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乾隆[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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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没有血，只有一点凉，像雪落在火炭上。

    nbsp“我不要你的命。”

    nbsp她叹息，声音穿过三十年风尘，落在乾隆耳里，竟带着少女时的柔软，“我只要你在位一日，便记得一日——这江山，是借的。”

    nbsp乾隆闭眼。

    nbsp再睁开时，井底已空，只余笛声悠悠，像替谁补完一个未竟的春梦。

    nbsp冰窖石门合拢前，乾隆最后看了一眼。

    nbsp那半枚羊脂玉笛仍横在冰上，旁边多了一物——是他方才解下的九龙佩。玉佩下压着一张素笺，墨迹新干：

    nbsp“杏花一开，便是我在吹笛。

    nbsp你若能听见，便是偿还。”

    nbsp石门阖上，冰窖重归寂静。

    nbsp乾隆转身，龙袍下摆扫过最后一粒冻雪，发出细微的裂响。晴格格提灯迎上来，灯火映出他眼角一道极亮的水痕，却转瞬被寒气凝成冰。

    nbsp“回宫。”

    nbsp他声音很轻，却像把什么钝器，重重敲在暗处，“明日早朝，宣旨——罪己诏，昭天下。”

    nbsp銮驾出秘陵时，天已微明。

    nbsp东方泛起蟹壳青，雨却停了。乾隆掀帘，看见甬道尽头站着一个人——小燕子。

    nbsp她一身杏色中衣，发未梳，手里攥着半枚羊脂玉，玉上新生一枝杏花。花瓣在风里颤，像随时会飞走。

    nbsp“皇阿玛。”

    nbsp她声音哑得几乎不像她，“我额娘……走了？”

    nbsp乾隆没答，只伸手，替她别好鬓边一缕乱发。

    nbsp那动作生疏，却极轻，像怕碰碎什么。

    nbsp“她替你守住了门。”

    nbsp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往后，你得自己走了。”

    nbsp小燕子点头，眼泪砸在花瓣上，那花竟愈发艳了。

    nbsp銮驾远去。

    nbsp小燕子仍立在原地，指尖摩挲玉上杏花。背后忽有脚步声，凌川披衣而来，手里横着那支白瓷笛。

    nbsp“阿初说，裂缝合上了。”

    nbsp他声音也哑，却带着笑，“但笛声还在。”

    nbsp小燕子抬眼。

    nbsp秘陵方向，天光正一寸寸亮起，像有人用笛刃划开黑绸。风里隐约传来极轻的调子——《杏花天影》，末尾却多了一句：

    nbsp“归处是忘川，

    nbsp而忘川之上，

    nbsp杏花仍开。”

    nbsp她忽然想起额娘最后一句话：

    nbsp“好好活。”

    nbsp于是，她伸手接住第一缕晨光，像接住一瓣不肯坠的杏花。

    nbsp指尖的羊脂玉微微发烫，仿佛有人在遥远的地方，轻轻吹响了第一声春笛。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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