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淬火成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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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34;父老乡亲们，误会，都是误会！34;

    nbsp34;误会个屁！34;

    nbsp汉子挥舞着镰刀逼近，

    nbsp34;你们当兵的欺负老百姓，

    nbsp俺们跟你们拼了！34;

    nbsp人群里响起附和声，

    nbsp锄头扁担举得更高了。

    nbsp古之月额头冒汗，

    nbsp余光瞥见赵大虎握着枪的手在发抖。

    nbsp他深吸一口气，摘下钢盔，

    nbsp露出满是汗水的光头：

    nbsp34;乡亲们，是俺们不对，俺给大家赔礼道歉！34;

    nbsp他转身冲赵大虎吼：

    nbsp34;还愣着干啥？

    nbsp把老汉扶起来！34;

    nbsp赵大虎缩着脖子过去，

    nbsp老汉却甩开他的手，指着地上的柴禾：

    nbsp34;这柴禾是俺们全家的口粮;

    nbsp古之月弯腰捡起一捆柴，塞进牛车里：

    nbsp34;俺们帮您收拾，再赔您十块大洋！34;

    nbsp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nbsp徐天亮凑过来，压低声音：

    nbsp34;老古，十块大洋够买两头牛了！34;

    nbsp古之月瞪了他一眼：

    nbsp34;命都快没了，要钱干啥？34;

    nbsp他从兜里掏出钱袋，

    nbsp数出十块银元放在老汉手里：

    nbsp34;大叔，您收好，

    nbsp俺们保证以后军纪严明！34;

    nbsp老汉捏着银元，嘴唇动了动：

    nbsp34;长官;

    nbsp古之月打断他：

    nbsp34;叫俺古之月就行。

    nbsp您放心，赵大虎这小子打伤了您，

    nbsp俺让他给您治伤，再帮您把柴禾送到集上！34;

    nbsp他转头冲队伍喊：

    nbsp34;全体都有，帮忙收拾柴禾！34;

    nbsp士兵们哗啦啦散开，

    nbsp七手八脚地把柴禾往牛车上堆。

    nbsp陈满仓故意撞了赵大虎一下，

    nbsp小声嘀咕：

    nbsp34;活该！34;

    nbsp赵大虎红着脸不吭声，

    nbsp低头捆柴禾。

    nbsp古之月走到徐天亮身边，

    nbsp看见他正在给老汉检查膝盖上的擦伤：

    nbsp34;长官，这药;

    nbsp34;叫俺老徐！34;

    nbsp徐天亮撕开一包磺胺粉撒在伤口上，

    nbsp34;下回再敢挡路，老子真拿枪托砸你！34;

    nbsp老汉缩了缩腿，古之月赶紧打圆场：

    nbsp34;老徐开玩笑的，您别往心里去。34;

    nbsp人群渐渐散去，

    nbsp牛车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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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古之月望着老汉佝偻的背影，

    nbsp心里沉甸甸的。

    nbsp徐天亮凑过来：

    nbsp34;班头，你这招够狠的，

    nbsp十块大洋买平安。34;

    nbsp古之月苦笑：

    nbsp34;不然呢？

    nbsp真动起手来，咱们这百十来号人，

    nbsp能打得过全镇老百姓？34;

    nbsp太阳西斜时，队伍终于回到驻地。

    nbsp古之月把赵大虎叫到伙房，塞给他两个窝窝头：

    nbsp34;吃吧，吃完去给老汉送柴禾。34;

    nbsp赵大虎接过窝窝头，嗫嚅着：

    nbsp34;古连长，俺;

    nbsp古之月拍了拍他肩膀：

    nbsp34;记住，咱们是当兵的，不是土匪。34;

    nbsp晚上点名时，徐天亮宣布了新的训练计划：

    nbsp34;从明天起，每天五公里武装越野，

    nbsp再加两小时擒拿格斗！34;

    nbsp队伍里响起一片叫苦声，

    nbsp陈满仓阴阳怪气地说：

    nbsp34;排长，您这是要把咱们练成铁打的？34;

    nbsp徐天亮冷笑：

    nbsp34;铁打的？老子要把你们练成钢打的！34;

    nbsp古之月望着天边的晚霞，

    nbsp想起白天的事。

    nbsp都匀城的青石板还留着太阳的余温，

    nbsp晚风里飘来远处稻田的稻香。

    nbsp他摸了摸腰间的水壶，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nbsp徐天亮递过来半壶水：

    nbsp34;喝吧，省着点。34;

    nbsp古之月灌了一口，

    nbsp凉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凉丝丝的。

    nbsp在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里，

    nbsp训练的日子就如同拉锯战一般异常难熬。

    nbsp每天，士兵们都要经历五公里越野、

    nbsp障碍跑以及野外生存等一系列艰苦的训练项目。

    nbsp高强度的训练使得他们的军装都被磨破了三套，

    nbsp而脚上的水泡更是结了痂又被磨破，如此反复。

    nbsp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

    nbsp陈满仓和赵大虎之间的矛盾也愈发尖锐起来。

    nbsp古之月见此情形，

    nbsp无奈之下只得将他俩拆开，

    nbsp分别安排到不同的班级里，

    nbsp以避免两人之间的冲突进一步升级。

    nbsp时间来到了十一月，

    nbsp寒风裹挟着冷雨席卷而来，

    nbsp都匀城的石板路也因此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nbsp古之月站在空旷的操场上，

    nbsp望着队列里稀稀拉拉的身影，

    nbsp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nbsp一旁的徐天亮不断地搓着手，

    nbsp嘴里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nbsp他对古之月说道：

    nbsp“班头啊，这鬼天气，怕是要下雪咯。”

    nbsp古之月默默地点了点头，

    nbsp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寥寥无几的士兵身上。

    nbsp沉默片刻后，古之月突然开口问道：

    nbsp“孙总队长那边有消息吗？”

    nbsp徐天亮闻言，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封信。

    nbsp那封信的信纸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

    nbsp显然是经过了多次翻阅。

    nbsp徐天亮将信递给古之月，说道：

    nbsp“说是缉私总队被调到后方去了，

    nbsp上峰不让咱们上前线。”

    nbsp古之月接过信，

    nbsp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

    nbsp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nbsp他紧紧地攥起拳头，愤愤不平地骂道：

    nbsp“他娘的，老子们在这儿辛辛苦苦地训练，

    nbsp都快练得脱层皮了，

    nbsp结果连鬼子的面都见不着！”

    nbsp徐天亮把信揣回兜里：

    nbsp34;孙总队长说了，

    nbsp十一月底带咱们去渝城，

    nbsp找远征军司令部。34;

    nbsp古之月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nbsp想起四年前在金陵城看见的惨状。

    nbsp炮弹炸塌了夫子庙，

    nbsp秦淮河漂着尸体，

    nbsp血把河水都染红了。

    nbsp他转身冲队伍喊：

    nbsp34;全体都有，今天加练三公里！34;

    nbsp士兵们怨声载道，陈满仓小声骂娘。

    nbsp古之月装作没听见，

    nbsp盯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开。

    nbsp徐天亮凑过来：

    nbsp34;班头，你说咱们真能去缅甸打鬼子？34;

    nbsp古之月笑了笑：

    nbsp34;能去最好，去不了;

    nbsp他摸了摸腰间的刺刀，

    nbsp34;老子就在这儿守着，

    nbsp谁敢欺负老百姓，

    nbsp老子就跟他拼命！34;

    nbsp夜幕降临，都匀城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nbsp古之月坐在伙房门口，

    nbsp就着煤油灯缝补军装。

    nbsp针脚歪歪扭扭，像条毛毛虫。

    nbsp徐天亮叼着根草茎晃过来：

    nbsp34;班头，明天立冬，给弟兄们改善伙食吧？34;

    nbsp古之月头也不抬：

    nbsp34;哪来的钱？34;

    nbsp徐天亮嘿嘿笑：

    nbsp34;上次赔老乡的十块大洋，我扣了赵大虎五块。34;

    nbsp古之月瞪了他一眼：

    nbsp34;你小子;

    nbsp话没说完，就听见外头有人喊：

    nbsp34;古连长，孙总队长来了！34;

    nbsp两人慌忙起身，孙总队长披着雨衣站在门口，

    nbsp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

    nbsp34;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起程去渝城。34;

    nbsp古之月的心猛地一跳：

    nbsp34;真要去远征军？34;

    nbsp孙总队长点点头：

    nbsp34;上峰批了，咱们缉私总队2团，4团，六团三个团，

    nbsp编入新三十八师，

    nbsp去昆明向66军归建。34;

    nbsp他转身要走，又回头叮嘱：

    nbsp34;告诉弟兄们，把冬衣带上，缅甸的冬天比这儿冷。34;

    nbsp徐天亮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nbsp古之月却望着窗外的雨幕发愣。

    nbsp三个月前在渝城，他也是这样收拾行李，

    nbsp前来都匀报到的。

    nbsp那时候他以为仗会越打越远，

    nbsp没想到命运兜了个圈，

    nbsp又把他们推回了战场边缘。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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