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章 考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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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首元旦以后，大司马府果真如大将军蒋琬所言，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nbsp冯大司马在长安城的门生故吏，但凡能沾上关系的，都会上门拜谒。

    nbsp如此也就罢了，还有朝中许多大臣，都送上了拜帖。

    nbsp再加上在大汉维新中吃到了红利的家族新贵，一个不落。

    nbsp和往年一样，关系亲近的，就算是青衣学子，苍头野老，亦能入内。

    nbsp关系不到位的，就算是宗亲刘琰刘君侯到来，也只能到前厅，由冯大司马的弟子陪着喝喝茶。

    nbsp然后大司马忙完有空了，有可能会过来坐一坐。

    nbsp要是没空，那就没办法咯！

    nbsp大司马占地不小，所以专门用来待客宴会的前厅，同样是极大极长。

    nbsp有些人坐得远了，连内厅主位上的那个人是男是女可能都看不清。

    nbsp至于剩下的人更惨，一律是只接下拜帖，不收礼单，连门都不让进。

    nbsp不过今年，出了一个例外。

    nbsp尚书令费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司马的大弟子，皇家学院学监魏容，亲自迎接入大司马府内。

    nbsp就算是能进入前厅的客人，都没有这种待遇。

    nbsp甚至有些能进入后院的人，都达不到这种待遇标准。

    nbsp比如说赵广。

    nbsp门房见到他，都懒得搭理他。

    nbsp每每带着他家的夫人过来，都要跟左夫人闹得鸡飞狗跳。

    nbsp至于像费祎这样的待遇，那可是十足的贵客待遇。

    nbsp只是……费祎什么时候成了大司马府的贵客了？

    nbsp守在府外的众人，皆是惊愕不已。

    nbsp“先生，弟子把尚书令领过来了。”

    nbsp大司马府可以跑马的第二进院子，大司马和梅夫人正在下棋。

    nbsp小桌边有一个小火炉。

    nbsp小火炉上面烧着水，正噗噗噗地冒着白色的热汽。

    nbsp不远处，左夫人和赵黄氏正在切磋武艺。

    nbsp叮零当啷，兵器交击，时不时迸出一熘火星。

    nbsp看来兵器是真材实料，打也是真的用力在打。

    nbsp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得受个重伤。

    nbsp更远一些的地方，赵三千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正在撒欢。

    nbsp不时引得孩子们欢呼，甚至夹杂着尖叫。

    nbsp至于看不清的地方，有人影晃动，估计是大司马的其他女卷。

    nbsp“下官祎，拜见大司马。”

    nbsp坐在那里的冯大司马，这才转过头来，笑道：

    nbsp“此处又不是尚书台，而且尚书令今日到这里，也不是要跟我商讨什么政事，何须如此？”

    nbsp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但请坐下。”

    nbsp然后又对着魏容说道，“狗子，去倒杯茶。”

    nbsp在这世间，大约也就只有冯大司马和魏容的阿母会这么叫皇家学院的学监了。

    nbsp魏容恭敬地应了一声，请费祎坐下，然后又倒了一杯茶。

    nbsp待他做完这一切，冯大司马又挥了挥手：

    nbsp“去吧。”

    nbsp魏容行礼退下。

    nbsp今日先生府上前厅的客人，都要由他来招待，他自然不能在这里多呆。

    nbsp魏容离开后，冯大司马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nbsp费祎从进来到落座，皆是从容自如，颇为雅素。

    nbsp没想到冯大司马落子的动作，竟是看得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nbsp这个棋子的位置……

    nbsp怎么这么古怪？

    nbsp对面的梅夫人立刻跟上，也落了一子。

    nbsp然后费祎的眉头又再皱一下。

    nbsp这……

    nbsp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等落子方式？

    nbsp围棋本就与兵法颇有相通之处。

    nbsp冯大司马军功赫赫，纵横沙场，战无不胜。

    nbsp这等精通兵事军略的人物，对下棋必定会有独到之处。

    nbsp而梅夫人，则是有名的算学大家，大汉学堂的启蒙算学，就是她主编的。

    nbsp又怎么可能不会算棋子？

    nbsp想到这里，费祎精神顿时就是一振。

    nbsp说不得，今日能看到顶尖棋手对决？

    nbsp而且还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棋路。

    nbsp看到阿梅落子位置之后，冯大司马这才抬起头，看向正欲观摩一番的费祎：

    nbsp“尚书令要不要替我手谈一局？”

    nbsp虽说梅夫人乃是由朝廷赐封，且还是皇家学院的先生，但费祎仍是不敢正视梅夫人：

    nbsp“下官岂敢放肆？恐失了礼数。”

    nbsp冯大司马哂然地一笑：

    nbsp“尚书令登堂入室时面不改色，怎么在这里坐下了，反而如此拘谨起来了？”

    nbsp事实上，第二进院子并算不上是大司马府的真正后院。

    nbsp这里只能算得上是前院与后院的过渡。

    nbsp不过冯府的家卷也会经常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说是登堂入室，勉强也说得通——比如说现在。

    nbsp费祎听到冯大司马这么一说，脸色微微一热，就是有些惭愧：

    nbsp“是祎过于墨守了。”

    nbsp冯大司马起身，让出位置：

    nbsp“尚书令请。”

    nbsp这一回，费祎没有再谦让，只是坐下来后，规规矩矩地低头，对梅夫人说了一句：

    nbsp“祎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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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些年带了不少弟子出来的阿梅，早已不是当年的南中蛮女，但见她落落大方地略一伸手：

    nbsp“还请尚书令指教。”

    nbsp费祎从冯大司马落第一枚棋子开始，就开始在思考这盘棋。

    nbsp但直到此时，仍是看不出棋盘上的这几枚黑白子，究竟为什么要这么下。

    nbsp他想了又想，终是不敢接着冯大司马的棋路继续，而是另起一眼。

    nbsp阿梅脸色不变，跟随费祎的落子，也另起一处。

    nbsp费祎这一回，终于看懂了。

    nbsp脸上再次一热，同时心里暗道一声惭愧。

    nbsp看来梅夫人这是故意用自己能看得懂的棋路跟自己对弈。

    nbsp两人开始的时候下得挺快，但过了中局之后，速度就开始慢了下来。

    nbsp“当！”

    nbsp“锵！”

    nbsp“喝！”

    nbsp“杀！”

    nbsp原来是左夫人和赵黄氏太过投入，两人在腾挪之间，不知什么时候，竟是靠近了对弈之处。

    nbsp打斗之声，呼呼生风，震人耳膜，慑人心神。

    nbsp若不回头看，几乎就要怀疑长刀长枪砍过来了。

    nbsp不管是冯大司马还是阿梅，都是见惯了两人的争斗，嗯，快二十年了吧？还是已经有二十年了？

    nbsp记不清了，反正早就习惯了，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改变。

    nbsp唯有费祎，可谓是第一次遇到此等情景，居然能与冯大司马一样，静坐不动，甚至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nbsp非但如此，他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棋，对近在迟尺的激烈打斗，充耳不闻。

    nbsp就在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尖叫声。

    nbsp然后就是有烟花腾空而起。

    nbsp接着，又是“叭”地一声，声如雷震。

    nbsp费祎终于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nbsp“莫不成是春雷已至？”

    nbsp“哦，只是烟花炮，无须紧张。”

    nbsp冯大司马笑着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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