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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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李牧羊是被家里的那只高冠大公鸡打鸣声叫醒的，他滚了滚身子，有些没睡醒般捶了两下炕，还是披衣坐了起，套上厚实的衣裤，趿拉着棉鞋下了炕，打开门，瞅着那只耀武扬威的大将军“喔喔喔”个不停家，没好气的哼了声“还让人睡不睡了，小心吵着俺小妹儿，不然定要叫你过不了这个年。”

    不过这也不过是他自己暗自腹诽罢了，家里养着八只鸡，一公七母，就算宰个一只两只母鸡，老爹也是必不让宰这大将军的，每天老娘都要到鸡窝寻摸一番，好的时候能有个五六个鸡蛋，孬的光景只得个两三个蛋。家里平时吃个小一半，每月攒下七八十个蛋到设在公社的收购点去卖了换点油盐钱，只是到了冬日里没有什么好吃食，这蛋就越发下得少了，而至于割资本主义尾巴那是那十年里发生事，现在还没影呢。“算了，看在你能给家里添小鸡仔的份上，爷不和你计校”。李牧羊捡了个石子，轻轻的往大公鸡扔去，这公鸡许是家里养得久了，也悚他，歪着脑蛋瞅了他一眼，溜溜㳠㳠的下了篱笆桩去找食吃了。

    正这时，李东国也撇着腿开门出来，杂乱着头发，一边走一边搓着脸，看了眼儿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羊崽，起了，等会吃了早饭，爹和你去队长家去开介绍信”。转身就向厨房走去。李牧羊也跟着他爹一起去洗漱，问道“娘起了没，团团没被吵醒吧，爹，你说要不把那将军（大公鸡的外号）宰了，省得见天吵吵，扰了妹儿”，他是故意逗他爹呢。

    果然，李东国一听他儿子撩拨，气得停下刷牙的手，鼓着腮邦子，瞪着眼珠子，嘴里呜哩哇啦一阵，也不知道说了啥，不过李牧羊本就是逗他爹的，自然明白他爹的意思，连说“好，好，好，不杀不杀，也不知道宝贝蛋它个啥，不过一公鸡，宰了再寻摸养一只不就行了”。

    李东国也不和他置气，听儿子讨饶，就自顾洗涮去了。洗完脸，就进厨房从面缸里舀了一瓢粗面和了，然后出门到后院地窖端个笸箩检了六个成人拳头大的红薯上来。再进厨房时，儿子已经将灶膛火起了，面饼发上了，他欣慰的笑了笑，儿子大了，家里能得着济了，自己虽然半瘸了条腿，可是有儿子帮衬着，日子并不为难。他把红薯洗了，上了蒸架，就回主屋去了。

    等饭食好了，李牧羊端了装红薯的碗和贴面饼进了里屋，他娘已奶好了团团，正人偷偷抹泪，因为粮食不够吃，尽吃些粗粮，奶水不足，小团团三个月大了，小脸有些发黄，没有原来年景好时那些奶娃子的婴儿肥，莲藕手脚，小胖手。现在这样的日子怎么好呢，虽然家里的鸡蛋是不缺，可没什么细粮，营养还是不足，再听说队里也要和公社一样搞大食堂制，家里所有的粮食都得上缴，这鸡蛋这鸡留不留得住现在还没底，这可怎么办啊，杨馨心里想着这些，一脸的忧愁。他爹坐在炕上轻轻捶着那条受伤的腿也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李牧羊先没说什么，他是个有成算的乐观的性子，因着原来老爷子在世时时常给他讲讲外面的世界和人情世故，虽然他没有真正见识过太多场面，但小时候也见过斗批人的场景，也到县里买卖过东西，被人骗过忽悠过，见识过城里人过的日子。他爷见他被骗还乐呵呵的挺高兴，小牧羊当时有些沮丧，但他爷给他细细一说，让他明白内中的道道和为什么他还乐呵，他也就彻底撂下了包袱，万事万挡，总有办法的。

    他轻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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