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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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两个儿子就看老天的安排了。

    李牧羊见老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和他爹说起了昨天搭公社赵贵叔车回公社时一路打听来的的情况。又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与了李东国，李东国平常并不关心国家时事，严格遵守了老父亲临终的吩咐。

    现在听儿子道出的缘由也是倒抽口凉气，这可是涉及到全村的生死，一个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他和她媳妇不是有急智的主，这个性子不随他爹。反而自家儿子跟着老头子学了个十足十，性子里透着股通透劲，能从些小事小情上看出些别人悟不透的事，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天生有着危机意识，动物本能。

    你说是吧，公社、县里这么风风火火开展的国家政策，鼓励大家伙大干赶快上，他就搭了顺风车套了几句话，就能想出这多事来。哪怕昨天在屋里和他们夫妻俩说的应对队是办大食堂和上交粮食的法子时候已是高看又高看了李牧羊，现在更是想反问他有什么主意了。

    李牧羊无奈的安慰李东国“爹，先吃饭，现在还不清楚究意队里是个什么意思，急也没用，等完事后我们再好好计议一番。”

    李东国没得法子，刚才回来时的笑脸就变成了扑克脸，一脸严肃焦急样。拿了五个红薯，三个馍馍，一碗肉沫蒸蛋放到木托盘上就端到正屋堂桌上，喊了声“团团娘快来吃饭，一会要上队部开会呢。”李牧羊后面跟着也把之前药锅是煮的野猪胃一起端进了屋。

    杨馨闻声撩了布帘从里屋出来，看李东国脸色难看，向儿子呶呶嘴，意思什么情况。李牧羊轻声把他的猜测说了一下，杨馨捂了嘴瞪大了杏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东国一摆手，“先不说了，吃饭，等晚上和妹夫家一起再细说。”杨馨急得频频扯儿子的衣角，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李牧羊叹了口气说，娘你别挂心急坏了身子，妹妹还要靠你奶呢，你病了小囡怎么办。等会我和爹去开会。”

    一家人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杨馨忧心忡忡回了里屋。爷俩收拾了碗碟，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向队部宅院而去。

    他家不是最早到的，院里已经有好一些人家到了，刘长元看人来了好些了，招呼大家向后院的大仓房走去。再让队里的那个占了孤寡残三项的老刘头去烧一大壶热茶来，今天这个会且有的开呢。

    老刘头呢原本叫刘大地，在八年抗战期间有一回全家上县城边他二哥家过年，在回来的路上碰到鬼子，大家四散奔逃，他的手也被鬼子砍了，他也是命大。昏迷后断手处因天冷血水凝固，醒来时是在一家山寨里。

    听救他的人说，他是被他们黑狼寨二当家的救的。那天二当家领人到去县城做了笔买卖回来，路过那边的林子，听到呵骂、讨饶、哭泣、叽咕哇啦的鬼子话、枪声，就知道不是个好事情。偷偷趴在雪林子里也不敢去救人，直到确认那队鬼子全部离开后，才和部下出林子里，只找到他这一个还有口气的，救回到寨子里。

    只是刘大地养好了伤，千恩万谢了那二当家，因心中念着是否还有家人，死活执意离开山寨，可是等回到当时出事地点时，那里已没有任何活人了，连尸骨都没留下。

    赶到他二哥家，房子也塌了，人也没了，后来找了附件还活着的村民问了才知道，在他养伤那段时间，鬼子对县城附近作了一次大扫荡作战。

    他心灰意冷回到村子呆了几天，但为躲避鬼子的疯狂扫荡又回了黑狼寨，可是他一个残废，在寨里也派不上大用场，只是在寨子里当起了喂养驴马的马夫。

    后来过了两年，鬼子也被赶回了东瀛岛国，黑狼寨的人在的外出去干大买卖时失了风，除了逃回来的几个残兵外几个当家的都死了，寨子里就剩下的就几个老弱妇孺。逃回来的人也不敢再待在寨中，卷了财货细软粮食，挑了还能走动的不认命的跑了。

    老刘头没跟着走，他分了头驴子和一些钱又回了村子。过了这些年，村里四散逃乡的村民也陆续回来的，只是来八佰多口人的村子，等老刘头回村时就只有二佰多口了。解放后又过了这些年加上外迁来的人口，村里才恢复到往日八成光景，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老刘头去烧水的当间，余下的村里当家人和一些凑热闹的婆娘孩子也哩哩啦啦聚到了这仓房里来。仓房甚大，别看大概齐来了小四百人，前后几排人拿着家里的板凳一坐并不显拥挤。

    刘长元和队会计刘满仓这村中两巨头把两张长条桌一拼，四脚条凳一搁，招呼老刘头给放在桌上的搪瓷缸子灌上粗茶，环视一圈，很是满意。

    村里的当家男人都来了。其他队干部如工分记录员，妇女主任，仓管员等坐在刘长元他俩身后闷不出声的。李牧羊家的姑父沈石头和他姑李玉枝也挤到他父子俩边上，算是搭个伴，有事可以共进退。

    刘大队和清了清嗓子，挥挥了手压压了臂膀，示意大伙安静，也不废话，大着嗓门的说，今个开这个会呢，有些事要传达。”虽然已经有好些村民大略知道是什么事，但上了会，那就是正式要施行的事，也不敢哄闹了，都静下来等刘长元发话。

    刘长元笑笑“一呢队里也要办大食堂了，这是公社规定的，大家也不要和我扯有的没有的，必须执行。二呢要加大支援大炼钢的力度，村里预备抽调120个壮劳力和队里的牲口到公社去帮忙炼钢。三呢就是在过半月不到就收秋了，壮劳力都去公社炼钢了，这秋收的活计队里需要在会上做一下安排。”他噼里啪啦一顿不顿的顺嘴说完，免得中途被人打断，然后揪着个小问题扯半天，什么事都给耽搁了，而要说的事最后又没说。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好几回，今天这几件事，内里牵扯的事更多，不一口气说完，他怕等会说不清。

    四围的村民听队长一溜够的机关枪似的把事情会议主题点明，反应慢的还不清楚倒底说了啥，反应快的心里就犯了嘀咕，然后就哄得一声炸开了锅一样“队长队长，这么大的事，到底是什么章程啊，你这几句话说的不清不楚的，让我们干啥啊！”一个两个的脑筋活泛的连珠炮似的怼回来。

    其他的村民这时也如同断线的收音机接收器终于接上了脑中的回路，也嗡嗡的交头接耳的和左右打问听明白了吗，到底是个啥意思咧！

    就料到会这样，刘长元和刘满仓也不接茬，等大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遍，声音小下来后。刘长元向刘满仓点点头，示意他来。

    刘满仓实际心里有些疙瘩，昨天和刘长元谈起这些事时，刘长元没给明确的说法，倒是那记分员陈彬上杆子和他呛上了，他想着队里少出点人力过去，想抢收没几天就熟的麦子缺人手。可那陈彬扣着大帽子嚷嚷要把所有能得满工分男丁都派出去。抢收的事让女人和孩子老人干就得了，慢点就慢点，在公社书记那里抢点表现才是正经。

    今天开会前，他死磨着刘大队长左分析右红脸喷喷的，才让刘长元答应暂派120壮劳力到公社去。可是现在又让他顶杠先上，他倒是想把事情都推给那陈彬上，可是如果让陈彬这混球说了，后面场面能不能收得回来就难说了，第一枪还是自己来吧！他喝口水，点了下面刚刚最欢腾的村里的那个二溜子刘海洋，“海洋，我看你刚才最大声，你边上向你打问的人也最多，你到来说说你有什么问题。”

    刘海洋二皮脸啊，在村里混赖惯的，一点都不悚。他皮笑肉不笑的，向四周拱了下手说“各位叔伯兄弟，刚才呢队长说了大食堂，大炼钢，收秋三件事。对这三件事村里有个大致的安排，可是呢大家伙不知道具体的章程，满仓会计既然点了我，我就代大家伙问问啊。一大食堂具体从那天开始办，食堂开在哪里，粮食怎么出，谁来给食堂做饭，村员队员怎么来食堂吃饭，一天能吃几餐，每餐能吃多少，是不是也要让队员各家上交粮食。如果要交要交多少，可不可以不交？听说公社里办了食堂还要收回各家的自留地，自家养的家禽牲畜也要统一交到队里统一养，咱们队里是不是也要这么干？再一个大炼钢的支援，上次支公社里因为没那么多的粮食和住宿的地方，公社最后只收了邻近几个大队的几百人，收了我们运上去的青石青砖，连树木也没让我们砍，人家就近就伐了。这回是公社要求要这么些支援人员吗？如果要这么多人，去的人有粮吃吗还是要自带粮食，睡觉又怎么安排的，不在村里干活工分怎么算？最后一个收秋的事，大半壮劳力和大牲口都带走了，队里的地靠剩下人收那一千四五百亩地，要怎么个收法，那些娘们和大人小孩的工分怎么记，剩下的壮劳力工分又怎么记？如果来不及收又碰到下雨怎么办？”

    唉哟喂，别看这刘海洋平时吊儿郎当的，这问的十七八个问题都切中实际要害，条理分明，哪哪都是今天开会要说明的。刘大队长都不由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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