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遗恨宁锦（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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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什么都不缺，只想安安静静地咱们三个人呆着。”

    她有几分无奈，却又是甜蜜的，“你又不是头一回做阿玛了，怎么还这样兴奋。”

    那怎么能一样！咱们的孩子，我一定视若珍宝，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他将她的手捂在手心里，捧在嘴边，若有若无地亲吻着，目光烁烁道：“等我从宁远回来，一年的丧期也到了，我便下旨册封你为侧福晋，位设东宫，地位只居哲哲之下。我和莽古斯贝勒有约在先，要让哲哲做大妃，你若是觉得委屈——”

    她柔声打断他，“我不委屈，一点也不……今生我只愿能伴你左右，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所以……你一定要平安从宁远回来。”

    ＊＊ ＊＊

    五月初六日，皇太极以明人于锦州、大凌河、小凌河筑城屯田，毫无议和诚意为由，亲自率领五万大军攻明。

    此战皇太极不仅亲自领兵，三大贝勒，以及子弟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硕托、萨哈廉、豪格等皆在点兵之列。整个金国，可谓倾巢出动，誓在一举拿下宁远、锦州二城。

    初十日，抵达广宁，捉获明军哨卒，得知明军将临近城堡的守军和粮草皆迁至锦州城内，坚壁清野。

    十一日，皇太极下令并分三路，取大凌河、右屯卫两城后，三路大军会师锦州，距城一里，四面扎营。

    十二日，金兵围困锦州，皇太极遣使入城劝降，锦州城内总兵赵率教、监军宦官纪用欲一缓师以待救，遂派人议和以拖延时间。皇太极回书后，却得赵率教答复：“城可攻，不可说也。”

    于是，皇太极盛怒之下，下令分兵两路，轮番交攻锦州城西北二面。赵率教率领全城守将英勇奋战，并力射打，炮火矢石交下如雨，自辰至戌，炮弹击伤金兵甚重。至夜，攻城不下，皇太极下令拖抬死尸，退兵五里，西南下营，并连夜派人回盛京调兵增援。

    调兵的号令，快马加鞭，一日便带到了盛京。初战失利的消息，令得盛京城上下人心惶惶，留守的阿巴泰、杜度、多尔衮、多铎四位贝勒急忙商议对策，调整了两万兵马，前去支援。

    自皇太极率兵出征后，海兰珠便一直忧心甚重，已经到了心悸少眠，夜不成寐的地步，白日里，眼皮也一直在跳。

    她很害怕，这些征兆……是因为远在宁远的皇太极出了什么事情。加之这请援的战报，令她不免顾虑，若非是伤亡甚重，他一定不会这样着急地调兵增援。

    这晚入夜之后，城中的士兵连夜整军操练，脚步声、马蹄声、口号声……交相错杂，传到了她的耳畔，更是难以入眠。

    她辗转反侧多时，正准备起身下地，去外头查探情况，然而呼唤了外头的奴才好几声，却也迟迟没有响应。

    正觉疑间，黑暗中慢悠悠地走出了两个黑色的身影。

    那二人人高马大，一身夜行衣，相貌也被黑布围住，分明是不速之客！

    她打了一个寒颤，退到墙角，警觉地问：“这里……是汗宫！你们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那两个黑衣人一步步地逼近，丝毫没有却步的意思。

    海兰珠瞬间惊骇失措，大喊着：“来人啊——有刺客！”

    然而寂静的汗宫中，却只有她的回音传来。

    其中一人行到距她半尺远的地方，用汉话说了一句：“多有得罪了——”

    下一秒，她的头便被麻袋蒙住，整个人被巨大的腕力给扛了起来，任由她如何使劲，也无从挣脱。顾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敢做什么危险的举动，唯有被动地被他们扛着走。

    皇太极的正黄旗被带去了宁远，豪格不在，范文程又远在文馆……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原以为留在盛京，当是安枕无忧。却万万没想到，皇太极一走，这盛京城反而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也不知走了多远，待她终于双脚落地时，已是头晕目眩，两眼昏花。

    眼周四面燃着昏暗的烛火，她看不真切，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视线。

    她的跟前，摆着笔墨纸砚，而坐在她正对面的人，正是多年不见的刘兴祚。

    他的脸上多了一道刀疤，看起来格外狰狞，一身战甲，分明是要准备出征的状态。

    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按我说的，写一封留书给汗王，然后换上战袍，随我走一趟宁远。”

    刘兴祚没有问候，也没有开场白，只是气定神闲地盯着她，说道：“写——人各有路，不能强行。今我不辞而别，皆系自愿，请君勿念。”

    海兰珠望着周围十数个五大三粗，身材健硕的黑衣人，个个都身佩刀具，分明是死士的作派。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颤颤巍巍地拿起笔，唯有悉听尊便。

    宁远……这一切，都是为了宁远。

    今晚趁乱捉她去了宁远，再留下这封信，他的所作所为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瞒骗过去。

    所以……捉我去宁远，是为了跟汗王谈判吗？”海兰珠写下最后一笔落款，寒声问。

    她念在李延庚与刘兴祚二人，乃是普世难得的忠义之士，又有一心报国的抱负，本性不坏，才心存慈悲，至今未曾揭发过他二人的图谋。却没想到，竟是埋下了祸根，以至于会一次次被他们二人恩将仇报地迫害。

    范姑娘先前愿意救复州，我想，自然也是愿意救宁远的。”

    刘兴祚一个指示下，那群黑衣人便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强行换上了战衣、战甲。

    她没有反抗，也清楚此时此刻，反抗不过是徒劳。只想着借语言的攻势，令他改变主意。

    刘兴祚，我们到底是救了复州，还是害了复州，你比我清楚。城门失火，殃及鱼池的后果，你也比我清楚！宁远有袁崇焕在，自当稳如泰山，你若能愿意听我一句劝告，就不要拿我去要挟汗王。否则，只会激怒他……到头来是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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