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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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小妹生于千密圣地，因此身负千密纯血，确是千密一族百年一现圣女之身，但她从小被我喂食丹药，心智迟缓，根本无法为太后娘娘效力，若是她被人知道，落到太后娘娘手里，恐怕只有被放干血入药、死路一条。镇南王府近年风头太盛，太后娘娘颇为瞩目，小妹继续留那里实危险。所以簪发礼前一日，我将先国师大人锦囊放入小妹袖中，引皇后娘娘当众打开。皇上那道命国师大人收徒圣旨也是我去求。”

    她将身段放那样低，情真意切姐妹情深，陈遇白却并未被如何打动，冷声问：“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把她送到我这里。”

    谁都知道大夜年轻国师冷血无情，秦桑究竟是有什么把握才会把纪小离送来？

    “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秦桑脸上带着某种倦怠讽刺，仍是浅浅笑着，却带着一丝苦楚之意，“就像镇南王收留小妹多年，五大令主是大夜命定守护者，而千密……千密是大夜一颗隐痈，有利于除去千密一族人或事，暗夜令主义不容辞。”

    陈遇白微微笑：“你不怕我们杀了她？杀了她，斩草除根。”

    秦桑抬起目光，笑骄傲又决绝：“我活这世上就是为了她。而只有我还活着，千密一族才会不久将来彻底分崩瓦解。”

    她说得那样明白，陈遇白默了。良久他才语气淡淡说：“秦桑，你是千密圣女。”

    端密太后培养训练过那么多女孩子担任千密使，历任千密使都是惊采绝艳。但千密圣女近百年来却只出了秦桑一个，她是千密一族全部狂热与希望。谁也不会相信千密圣女会说出毁灭千密一族话来。

    秦桑大概也觉得这话真是讽刺难解，笑着摇了摇头。

    她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抱着膝目光沉沉，她神情里有种思念远方遥远茫然。

    “千密传说中，圣地有令族人一统天下力量，但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千密圣地很美、很美，千密花是紫色，很漂亮，每到傍晚，远处是落霞，千密花连天一片，比霞光还要动人，那个时候……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那个地方安宁。这几百来，千密一族为了不切实际幻想付出代价已经够多了，就到我为止吧。”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从袖中拿出一块乌沉沉玄铁令牌，一扬手掷到了陈遇白手边桌上，笑着说：“和国师大人做交易真是一点儿便宜也别想占。麒麟令牌此，加上我方才承诺，够不够求得国师大人庇护小妹一年？”

    她笑洒脱，陈遇白神色却有些沉。没有再为难她，他冷却干脆应了一声“好。”

    秦桑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件极重心事般。

    临走时她再次盈盈向他福了福：“多谢了。”

    陈遇白受了礼，忽问：“你要不要见见她？她眼下就后院内。”

    秦桑微愣，转眼便朗朗笑了起来：“不用了，我一向是晚上见她，她没见过我这个样子。”说着，手指拂过冰冷华丽衣饰，她自嘲一笑，透过开着窗，遥遥忘了后院一眼，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她走了许久之后，陈遇白将那块冷硬玄铁收入袖中，走到窗边举目眺望，心中一时些微感慨。

    有时，他宁愿自己是那命中之人，好过无可奈何眼看着一个个鲜活人走进无法阻止命运。

    世人都道他冷血无情，有没有人曾为他想过：他这样人若是多情，该会有多么伤心？

    正惆怅莫名思绪万千，院中树枝颤抖和重物下坠熟悉声音悉悉索索传来，凭窗眺望人心头微动，身已先于所想、从窗户掠了出去，他内力提到八成，身形极，堪堪接住了从树上跳下来小少女。

    “纪小离！”他怒不可遏对她大吼：“你干什么？！”

    “练轻功啊！师父教过啊！”小少女理所当然答：“师父师父！等我练好了轻功，以后师父你被人追杀，我就能逃跑了。”

    “……我被人追杀、你逃跑？”

    “唔，我会扔光了霹雳弹再逃跑。我逃跑之后师父才能无所顾忌，就能一往无前、大开杀戒了！”

    国师大人想了想这其中逻辑，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错？

    他脸色稍霁，纪小离察言观色，这才敢提出疑问：“可是师父，为什么我每次跳下来你都会出现？是不是……其实你教我是仙术吧？我以后想见你就从树上跳下来，对吗？！”

    陈遇白嘴角一抽，抬手就把她扔了出去，怒眉心直跳。

    可小少女已经太熟悉这个步骤了，借力空中翻滚几圈，翩翩如蝶落地上，连摇晃一下都未曾，笑眯眯看着他。

    “只能从树上吗？从楼上往下跳可不可以？墙头呢？”

    国师大人暴跳如雷，怒吼声连铸星小院廊下痴睡鸽子都惊醒：“蠢货！”

    肥胖如鸡战鸽委屈叽叽咕咕几声，将头埋到了翅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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