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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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何岸却没有心情看下去了。

    他关掉电视，一个人在狭小的餐厅里吃完饭，又一个人收拾好桌子，洗了碗，脱下被弄脏袖口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裹着毯子躺进了沙发里。

    家中没有第二个人，寂静如坟。头顶一盏白炽灯单调地亮着，将家具表面涂上Y冷的sE泽，也在房间角落投下凝固的Y影。暖气不太足，他怀孕后畏寒，于是把毯子往肩后掖了掖，弓身缩紧了些。

    何岸搬到西郊的这套出租房已经两个多月了。

    西郊是T市的农业区，距离市中心二十五公里，毗邻外省，坐地铁也要一小时一刻钟。它像一簇远离心脏的毛细血管，大都市灯光璀璨的繁华和喧嚣流淌到这儿，只剩了一点不温不热不汹涌的烟火气，时尚cHa0流也落后了几个月。如果不是沿街店铺的灯牌上偶尔会出现“T市”字样，何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与那座大都市有任何关联。

    两个月前，签下协议的当天，程修神通广大地联系到了一个同样怀孕六个月的经济拮据，养不活孩子，却也没钱做引产手术。于是第二天，何岸用自己的身份证件挂了号，最终踏进手术室的则是那个Omega。两边默契配合，险险瞒过了郑飞鸾指定的医生。

    再然后，何岸辞去宠物店的工作，在偏远的西郊租了一间向yAn小屋。

    为了方便出行，他将房子租在了一层，回家只需爬半截楼梯，偶尔出门慢悠悠散两圈步也不会太累。

    程修固定每周末来看他一次，给他带些水果、蔬菜和营养品，还有婴儿N粉和透气尿垫，林林总总堆了一橱柜。上周程修陪他去产检，还提议要验个胎儿X别。何岸想把惊喜留到孩子出世那一刻，于是婉拒了程修的建议，只给孩子取了一个r名，叫做铃兰。

    铃兰是何岸的信息素气味，淡淡的，贴着皮肤才能闻到少许。

    程修作为一个寡然无味的Beta，曾经对何岸这种自带香水的T质非常羡慕，然而一想到这“香水”要用多大代价换取，他就无b庆幸自己是个Beta。

    Omega是臣服于信息素的奴隶，即使被狠狠糟践了，也管不住一腔倾付的感情。

    程修知道，何岸还Ai着郑飞鸾。

    尽管他从不主动谈起，可是从生活细节里，程修能看见无数细碎的思念——何岸喜欢喝热可可，惯用的马克杯上印着当时那家咖啡店的logo；郑飞鸾的手写稿躲过了被碎纸机粉碎的命运，就夹在何岸常读的诗集里，空白一面朝外，写字一面朝里；茶几上堆着若g商业杂志，每本都有郑飞鸾的专访。封面上的郑少爷君子风度，双目炯然，Alpha信息素浓烈似火，仿佛要将铜版纸烧穿。

    这年十月，久盛的第二十八家高端酒店在国内落成，远在欧洲的海滨度假城堡也正式奠基开工。作为久盛实质上的掌权人，郑飞鸾成了这两个月媒T追捧的宠儿，他的身影活跃在各类印刷刊物和新闻报道上，他的名字后面永远跟着一大串T现了撰稿人文学功底的溢美之词。

    除了事业，他的情感状态也成了引人注目的焦点。

    年仅二十九岁，功成名就，气宇轩昂，坐拥二十九座城池，等待着那一个与他相配的Omega出现——这样极具浪漫sE彩的句子光是印在纸上，就足以令人心驰神往。

    郑飞鸾一贯避谈感情，但问题是，藏在GU价和报表里的数字冰冷难懂，情感状态却直白且鲜活，谁都可以一探究竟，所以即便是正统的商业采访也难免要试着提一两句，万一当真问出什么来，那就算赚到了。

    幸运的是，这次郑飞鸾没让记者们失望。

    他一反常态，数度在采访中表明自己仍旧单身，心无所属。被问及择偶标准时，他简单明了地表示：择偶是大事，必须慎之又慎，兼顾理X与感X，不会受信息素支配。甚至笑言，如果有Omega试图依靠信息素嫁入豪门，最好趁早换个目标。

    何岸买了每一本有他的杂志，所以这些刺眼的话，何岸每一句都看到了。他没有扔掉杂志，只是取出黑sE油X笔，把伤人的讽刺一句一句涂掉了。

    但总有一些东西是何岸涂不掉的，b如登在八卦杂志上的大幅照片。

    商业杂志走正道，八卦杂志走歪道。娱记们从相机的各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五年前的偷拍，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图片从印厂流向四面八方，所有人都看到，那时陪伴在郑飞鸾身旁的名不见经传的小男星，正是如今火透娱乐圈的谢砚。

    记者们一窝蜂地追问谢砚，谢砚否认。又追问郑飞鸾，郑飞鸾冷笑。

    双方闭口不谈，五年前的Ai恨过往在荧屏上成为了一个尘封却半透明的秘密。何岸吃醋、嫉妒、整夜整夜地失眠，可他又那么羡慕，羡慕谢砚身为Omega，却能做那个开口撇清关系、保留尊严的人。

    不像他。

    他是祈求着要留下，却被郑飞鸾驱逐的。

    何岸又Ai又惧，混乱得几乎辨不清自己在盼着什么——是盼着郑飞鸾回心转意的宠Ai，还是盼着能挣脱信息素的囚禁，割舍掉自己卑微无望的感情，也像谢砚那样，决绝地说一句“我和他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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