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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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之间，搁在沙发靠枕底下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岸r0u了r0u困倦的眼睛，循声m0索了一阵子，将它抓在手中。低像素的屏幕上显示着“程修”二字，他JiNg神一振，接通了电话。

    “晚上好。”

    何岸温和地打招呼。

    谁知那边一开口音量直b九十分贝，一副快要魂归西天的惨样：“何岸啊啊啊，我以为我活不到给你打电话的一天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冷血的黑心资本家，良知给狗日了八百遍，可怜的小修修今天也被压榨光了剩余价值，连一点骨头渣都不剩了！”

    何岸不禁笑了出来：“听声音，你明明活力四S的。”

    “那是因为小铃兰在茁壮成长，给了g爹活下去的勇气！”程修一肚子马P张口就来，“这周你怎么样？我们铃兰乖不乖？又长大点儿了没？”

    何岸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那处的弧度已经挡住了蜷起的双腿。他温柔地说：“挺乖的，b之前大点儿了。不过个头大了动静也大，没事总Ai折腾。”

    “是吗？”程修担心起来，“害你疼了？”

    何岸扶住酸痛的后腰，在沙发上换了个侧卧的姿势：“疼倒不怎么疼，就是我最近……挺容易心慌的。你也知道，铃兰少了飞鸾那一半的信息素安抚，月份越大越镇不住，我怕捱不到足月它就要出来。”

    程修原本困得脸都埋进了枕头里，一听这话，整个人像摊煎饼果子一样铲了个面，噼里啪啦往外嗞油花：“别别别，你可千万别乌鸦嘴！这才九个月，哪儿那么快生啊，绝对是心理作用！记住了，是心理作用！”

    “好好好，心理作用。”

    何岸失笑，顺着他的意思改口。

    程修说完就发觉自己太自欺欺人了，像个不敢面对现实的小孩，于是哀嚎一声，揪着枕头大呼小叫：“何岸啊，甭管是不是心理作用，你都得给我拼命熬住，知道吗？这周我忙得命都快没了，吃饭争分夺秒，能手抓绝不伸筷子，根本cH0U不出时间去看你。你住那鬼地方又鸟不拉屎J不生蛋的，不堵车也得开一个钟头，万一提前发作了，连个送你去医院的人都没有。你加把劲，争取熬过元旦，我忙完这堆稀烂的破事儿就去陪你，行不行？”

    “行，我知道了，一定叫铃兰乖乖的。”何岸m0了m0肚子，给了程修一个保证，又问，“公司那边出什么事了？我记得去年年末你挺闲的啊。”

    程修捶x顿足：“因为去年郑总他没！疯！啊！”

    何岸一愣：“飞鸾？他怎么了？”

    “怎么了？！”程修瞪大双眼，化身为一台喋喋不休的三倍速语音播放器，“何岸，你是不知道啊，老板两个月没碰你，现在就是一行走的TNT、出膛的轰击Pa0、燃烧的核反应堆，走哪炸哪，逮谁骂谁，没有一天不怼人的，秘书组好几个同事已经抱着心理医生哭去了！”

    他一连串说完不带喘气，顿了顿，又道：“今天下午他莫名其妙，非要cH0U查淮宁路那家模范酒店，吹毛求疵，无中生有，把人家的标杆VIP服务批得一文不值经理觉得人格受到侮辱，当场撂挑子不g了，他还指着鼻子喊人家滚蛋。对方碰巧也是个Alpha，血X爆炸，抡起花瓶就要和他g架，要不是我和一帮人两边拽开，差点就发展成刑事案件了！”

    何岸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听到“差点”，才猛地松了一口气：“那你呢？他刁难你没有？”

    “我？”程修直接乐了，“他最近平均每小时要我滚出去一次，每天开除我三次，我都习惯了。本来今天我半夜才能下班，十分钟前他摔笔叫我卷铺盖走人，我没忍住，说了句谢主隆恩，大大方方就走了。现在想想还挺R痛的，估计得赔出去一个年终奖。”

    “……”

    何岸一时无言以对。

    程修抱着蓬松的大枕头躺了一会儿，怨气稍微消去一些，相当无奈地吐槽：“其实上周二他就控制不住情绪了，暴躁、焦虑、敏感、失眠、食yu差，正面消息视而不见，负面消息无限放大，完全听不进一点解释。这周状态更糟，还Si活不承认自己有问题，‘信息素失调五个字那是提都不能提，一提就炸。本来日程上还有两家媒T等着采访他，我全给推掉了，就怕放他出了笼子，连记者都得进医院。再这样下去，可能他还没Si，我这个当助理的就要先Si为敬了。”

    何岸听闻郑飞鸾的那些症状，心口一疼，撑着沙发吃力地坐了起来：“程修，其实……其实我能帮上忙的。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香薰炉，只要把包含Omega信息素的TYe滴进去，让气味挥发出来，就可以安抚Alpha的情绪。我明天给你寄一小瓶TYe，你去买只香薰炉，在他办公室里点上……”

    “何岸！你争气点成吗？”

    程修X子直，没等他说完就炸了：“他自己牛b哄哄要和你撇清关系，你还上赶子送信息素给他？就你这身T状况，能弄出什么TYe来？是怀着孩子大哭一场，早产，下楼跑几公里出一身汗，早产，还是g脆割腕放血，早产？你都快当爸爸了，好歹顾及一下铃兰的安危吧，郑飞鸾那人……他自己找Si，你就行行好放他一条Si路得了！”

    何岸听罢，攥着毯子僵坐在沙发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知道自己Ai得卑贱，可自知是一回事，被别人当面T0Ng破却是另一回事。对面这番话吼完，他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疼，仿佛不是隔着电话挨了一场训，而是真的被扇了一耳光。

    程修见他沉默，逐渐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就想组织语言道个歉，组织到一半，忽然听何岸说：“程修，你说得对，我……我不该一直放不下他。以后我一定不这样了，真的，我会争气的，你相信我。”

    苍天啊！

    何岸他终于要醒了啊！

    程修鼻子一酸，感动得掉下两滴泪，赶紧顺坡下驴，组织了一番言语安慰何岸。还没安慰完，他突然记起来一件要紧事，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门上：“何岸，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打电话来是为了通知你：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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